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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納入義軍克取,江左隋軍顯然已無力再與義軍抗衡,劉元進欣喜若狂,他與管、朱二人會師於城中後,便蒐羅了城中隋軍留下金銀,大擺慶功豪宴,盡情狂歡。是夜,滿席丕酒醇漿,珍味佳餚,惹得將士個個陶醉其中,喜躍拚舞,交觥競籌,走斝飛觴,擺出一副不醉不休模樣。雖說義軍經南陽之役反敗為勝,又反守為攻奪了宣城,鼓舞人心,擺宴相慶也是情有可緣,可這一席宴奢華無度,紙醉金迷,教楊玄瑛見了,多少有些失望。畢竟她來投奔劉元進,也是想盡自己薄力,看到天下太平之日,可如今義軍逢一場小勝,卻不安撫民心,反而蒐羅城中財寶大肆揮霍,他日要是真入了東西兩京,個個封王拜將之時,變本加厲,豈不更難收拾。想到此處,楊玄瑛不願逗留,暗自嘆了口氣,起身便欲離席而去,哪知卻忽然為一人攔住去路,再一看那人正是管崇。
此時只見管崇面泛通紅,似醉非醉,似醒非醒,搖搖晃晃立在面前,遞過一杯酒來,繞著舌頭說道:“久聞金羅剎大名鼎鼎,俺也來敬金羅剎這一杯!”說話間,滿嘴酒氣騷味燻面而來,直教楊玄瑛心生反感厭惡,她便推脫說道:“小妹不勝酒力,還請管大哥見諒。”管崇慘然一笑說道:“金羅剎這柄單槊,教俺佩服得五體投地,這一杯金羅剎說啥可也得喝去!”話語中尤帶幾分怨氣,楊玄瑛一聽,便知他必是對焦山之事仍耿耿於懷。那日雖是誤會,可確實是楊玄瑛出手過重,傷人在先,她只得強作和顏,賠禮說道:“那日小妹出手不慎,傷了管大哥,這就給管大哥陪個不是。”可管崇卻擺手說道:“俺技不如人,金羅剎何錯之有?今日不提恩怨,只管喝酒!”說著她一步邁上前來,就將這杯酒往楊玄瑛懷中裡塞去。
楊玄瑛還是待字少女,怎堪管崇粗魯無禮如廝,她見管崇將酒杯往自己胸堂裡塞來,臉色一沉,皺起眉頭,下意識地舉手一撩,正將管崇一手推開,酒自杯中濺出,竟灑了管崇一臉,亦驚動了周圍在座之人。當前席上之人皆已醉過七八分,也不知二人過往恩怨,一見管崇敬酒受挫,被一個女孩惹成這般狼狽模樣,都哈哈鬨笑起來。想管崇好歹也算個吳郡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此被人戲辱於大庭廣眾之下,怎咽得下這口惡氣,一時間新仇舊恨齊上心頭,他勃然色變,吹須瞪眼,髮指眥裂,惡狠狠盯著楊玄瑛,一臉兇相怒道:“金羅剎這是瞧不起俺了!”楊玄瑛此前將他打傷,本就有愧於心,如今無意間又將其激怒,眼見管崇這幅深仇重怨模樣,卻不知如何是好。
原本一場慶功歡宴頓陷尷尬,王婉兒見狀,忙走至管崇面前,舉起一杯酒說道:“管大哥,當日卻是咱姐妹不知天高地厚,這廂當著眾人之面,給管大哥再賠個不是。這杯酒,小妹先乾為敬。”說著她昂首將滿杯烈酒一飲而盡,這氣度架勢絲毫不輸鬚眉,直讓滿座觀望之人鼓掌連聲叫好。但此舉卻讓管崇更不是滋味,他當即揎拳捋袖吼道:“好!如今金銀羅剎皆在,正好教大家做個見證,再比試一番,各盡全力,打死無怨!”王婉兒見他糾纏不休,擺出一臉無奈,轉身對座首的劉元進說道:“劉大哥,我看我姐妹還是離開的好,也免得管大哥成天想著來找我姐妹尋仇。”
當初南陽大捷,全是王婉兒功勞,而楊玄瑛也是越公楊素之女,留在軍中大增義軍號召力,劉元進怎肯輕易放她二人離去,於是他走下座來,拍著管崇肩膀,好言勸道:“管老弟,所謂冤家易解不宜結,你一個大男人,老和兩個女娃兒較什麼勁。”管崇正在氣頭之上,甩手推開劉元進怒道:“哼,這斷手之仇不報,誓不為人!”劉元進下座來勸,管崇卻不給面子,一把將他推開,確實讓他著惱。只見劉元進面色鐵青,厲聲斥道:“管老弟,你這酒喝多了是不?”眼見氣氛陷入僵局,朱燮也一同上來解勸,可孰知管崇當初隨劉元進吳郡起義以來,兩人一同征戰吳會,出生入死,本情同手足,但自王婉兒來了營中之後,尤其是管崇疑心遭致義軍南下耽誤,讓隋軍襲取了會稽,劉元進嘴上不說,心中卻是不快,他也就漸漸疏遠了管崇,才至管崇如今恨王婉兒入骨,遠非斷手一事如此簡單。
也是管崇積怨甚深,不滿之情憋屈已久,此刻藉著酒勁,終還是毫無遮掩地發作出來,當下只聽他憤憤罵道:“這姓王的妖女來路不明,滿身邪氣,誰知是不是來打咱義軍的主意,今日就是有她沒我!”王婉兒聽罷,顯得有些委屈,拉起楊玄瑛的手說道:“咱姐妹還是走吧,如今江南江北各路反王,總有氣量大者,咱姐妹也不必在此強人所難。”說著她就要往外走。單單王婉兒走了倒也罷了,若是楊玄瑛也一同離去,傳出去叫人說義軍逼走越公之女,劉元進這顏面還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