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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蓁一雙眼睛瞧瞧這個,又瞧瞧那個,主動拿起了酒杯:“今兒我在營中聽到了一句話,新春嘉平,長樂未央,現在,也贈與你們。”

“什麼意思?”紅葉一臉懵懂地問。

香桔無奈:“讓你多讀些書!”

葉蓁學著香桔的樣子:“讓你多讀些書!”

紅葉和香桔難得見葉蓁如此,立刻笑了起來,葉蓁也學著她們的樣子笑,一會拍手一會跺腳,心中竟神奇般的有了一絲隱約舒心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遠不是一串冰糖葫蘆或學更多本領相比。隔著燭火,她瞧著對面的兩人,許是初次喝酒有些醉了,竟想起爹孃和姐姐,便笑得更開了些。

葉蓁熬不住,也不講究,不到子時便睡了。紅葉和香桔卻不敢睡,按照風俗準時在子時擺供請神,許是賀之叮囑的,一個黑衣人在儀式快結束時悄悄進了院子,燃炮放鞭,而後很快便消失了。

“我以為將軍回來陪姑娘守歲。”紅葉看著漫天的煙花,悄聲道。

香桔也仰頭瞧著:“將軍以家國為重,兒女情長反而是其次。好在咱們姑娘是個沒心肝的,不然有的心傷,如此也好。”

兩人不再言語,許是由此及彼想到了自己的遭遇,眼中慢慢儲滿淚水。從小到大,她們從未像今日舒心過。兒時因為是女子備受家人輕視,長大後又被賣身為婢為娼,更是要處處看別人臉色。她們巴望著,過了年,希望上天給這天下的女子一些好日子。

大年初一,賀之早早起床,端坐在正屋接受小輩和各莊莊主拜年。人群中,他仍沒有看到桓之的信使,心中的不安又重了許多。待送走所有人,他與隨從一起去了軍營。曲副將來報,工匠已抵達烏山尋到火藥,正設法搬離。賀之稍稍放了心,又犒勞了值守的將士們,之後去了葉蓁那裡。

紅葉和香桔天剛亮便醒了,兩人很是歡樂地洗手、淨面、漱口,換上新衣後,悄悄溜到葉蓁房中商議著要給她如何打扮。南邊的衣桁上掛著淵逸送的紫色留仙裙;東邊的衣桁上是賀之給她置辦的胭脂色的襖裙,外面配了件月白色滾胭脂色繡桃花邊的披風。兩人端詳半天,一件貴氣,一件喜慶,做工都極考究,尤其那留仙裙,單是衣襟上墜的寶珠單顆便能夠一家農戶吃上一年的,更不用說足足墜了十六顆。她們不敢決定,只好將葉蓁喚醒。

葉蓁不知何為喜歡何為厭惡,只記得那紫色的留仙裙是福金送來的,於是,伸手一指:“我要那紅色的。”

紅葉和香桔頗為那件華麗的留仙裙惋惜,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服侍她換了紅裙,頭髮只用頭油梳順了披在背上。葉蓁起得早無事可做,她們還不許她練武、看書,這會兒趴在臺前蔫蔫的,襯著那白膚,漆發,紅裙,就算是紅葉和香桔看到都忍不住感嘆一番,更不用說作為男子的賀之。

三人為賀之行禮拜年,賀之給了賞錢,紅葉和香桔識趣離開。賀之走到葉蓁面前,先是瞧了她一會,而後將她拉到梳妝鏡前,動手為她綰起發來。

葉蓁沒有動也沒有推辭,她想起姐姐及笄禮的那天,是孃親為她綰的發。

“我們家鄉的風俗,及笄禮那日,要請家中最長壽的長輩綰髮。我雖不是最長壽的,也不是你的長輩,但總不能讓你連個綰髮的人都沒有。不過,我手拙,倘若不好看,你將就些。”

“無妨。”葉蓁從銅鏡中瞧著賀之,見他一心一意地擺弄著她的髮絲,不一會兒一個簡單的髮髻便成了。他從隨身帶的盒中拿出一個墜著紅寶石的金簪將髮髻固定,又拿出一對紅寶石耳墜替她戴上,之後便是一隻玉鐲。平素葉蓁極少戴這些叮叮噹噹的東西,乍一下戴上,彷彿換了一個人。

“喜歡嗎?”賀之問。

葉蓁看著銅鏡中的美人兒,略顯遲疑地點了點頭,而後將媽媽送的桃花簪取了出來,遞給賀之:“這是媽媽送的,也幫我戴上吧!”

賀之以為葉蓁想起了孃親,不僅動容,為她戴上後靠她近了些,端詳著:“能親眼看到你及笄,親手為你綰髮,我便很知足了。那些逝去的人倘若看到如今你出落得如此美麗,也會很欣慰的。”

葉蓁彷彿明白了什麼,衝賀之笑了一笑:“真的很喜歡。”

“鹿薊山在這個時節是最美的,山上有座廟,今兒初一,應該還能趕上,我帶你出去燒香祈福,聽方丈誦經。”賀之說著站了起來,將披風取下為她披上。

葉蓁問:“可否戴上紅葉和香桔,她們兩個也悶壞了。”

“當然。”賀之說著便吩咐去了。

馬車一路向南走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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