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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躬身退出。葉蓁似乎一刻都不想多待,福了一福,也跟著離開。路過賀之時,她放緩了腳步,小聲道:“失血過多要適量進補,否則公子的暈眩會更嚴重。”
賀之猛地看過去,卻見蓁蓁頭也不回地跟著媽媽拐進了房中。他微微怔忪,許久未回過神。聽到腳步聲,他回過神,默不作聲地下樓備馬去了。
桓之與逸公子一同下樓,忍不住問道:“王爺今兒個這是怎麼了?”
逸公子垂目望樓下的鶯鶯燕燕,很是不屑,道:“知道這個叫葉蓁的孩子,母親姓什麼嗎?”
桓之試探著問:“王爺知道?”
逸公子輕笑:“姓陶,被咱們當今皇上心心念念喚作桃兒的,就是葉蓁的母親。”
桓之倒吸了一口冷氣,看著逸公子半晌說不出話來。
逸公子仍然是笑著的,淡淡地說:“十二歲,所有人都只當是他年幼無知,沒成想竟是個痴情的。先皇殺心起的時候,他想必早已料到,所以才會派自己的貼身侍衛明滇護送她出宮,可誰又能想到,桃兒和明滇早就相好,兩人竟順勢膽大包天地逃了。太子一直在到處尋找桃兒,登基之後也未放棄,可見,他對桃兒用情至深。”
逸公子說得雲淡風輕,可桓之早已是一頭冷汗。皇家的秘辛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聽的,也不是什麼人都聽得的。當年太子的荒唐事他雖然知道一些,但卻是有限,只知道太子喜歡自己的貼身宮女,非要納她為妃,先皇怒不可遏,顧及皇家顏面,秘密處死了宮女,自此,兩父子貌合神離,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情分。沒有人在乎那個宮女的生死,更沒有人想到,她竟然逃了。
“那,那,王爺留下葉蓁,意欲何為?”
逸公子望著遠方,雙眸在夕陽下灼灼生輝,像有星光在閃,聲音卻透著陰戾:“新皇登基,作為他的臣子,理應送他一份大禮,你說是不是?”
桓之到嘴的話硬生生地哽在了喉嚨,再不敢看逸公子。
逸公子瞥一眼桓之,冷笑出聲:“你該是緊張的,你孃親是我姨母,我出了什麼事,你一樣逃不了。不過,我現在只是拿你這個花花公子當幌子,還沒有打算讓你上刀山下油鍋,倒也不必如此緊張。”
桓之尷尬一笑,忙道:“為王爺做事是在下的福分,請王爺儘管吩咐。”
桓之早已明白自己的處境,舒將軍在皇上還是太子之時與其政見相合,可偏偏他的弟弟與也就是這位王爺與舒家又連著親。兩人的皇位之爭持續了十幾年,舒家大部分人立場堅定一直站在皇上那邊,可逸王爺卻藉由親戚之名與舒家也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係。桓之不知道這位城府極深的王爺到底想幹什麼,但讓他知道皇上的私密事,肯定是有拉攏之意。想來想去,他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逸公子覺得給桓之考慮的時間已足夠,緩緩轉過身,看向他。桓之的面色平靜,已全無緊張之色,坦然迎向了逸公子的目光。
逸公子很滿意桓之的反應,識時務者為俊傑,如今,他手裡太缺能人志士,而想成就大事,必會用到手握兵權之人。
逸公子道:“烏山那個佔山為王的匪首該剿了,近些年時有反意,朝廷很不放心。舒戍邊多年,總要回京養老,也該有點建樹了。”
桓之心中迅速盤算了一下,躬身回道:“這烏山的土匪不但在陸地上為非作歹,這些年也沒少在海上生事,家父早有此意,只是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最好能斬草除根,以免留下後患。”
血已經止住,逸公子將脖頸上被血染透的帕子塞入袖中,出了門:“那就先請舒將軍拿出個章程來,怎麼個從長計議法,講明白些,對我們的新皇也算有個交代。”
“是,在下即刻告知家父。”
將軍府今夜張燈結綵為舒老將軍慶賀大壽,本只邀請了幾位要好的舊友,因逸王爺的突然到訪,只好又接待了當地大大小小一眾官員。好在逸王爺識趣,也怕給政敵落個結交軍臣的口實,只是拜了壽,飲了幾杯酒便又匆匆離去。那些官員與舒老將軍交往甚少,王爺一走便紛紛告辭,於是這將軍府的小輩們一晚上只顧著迎來送往,菜都未能吃上幾口。
送走最後一批客人,桓之只覺得身子都要散架,想著明日還要繼續陪王爺,便喪著臉準備回房歇息。
“她是誰?”一旁的賀之突然問。
平日裡賀之最是沉穩,話也極少,乍一問,桓之竟有些未反應過來。他想了想,避重就輕地道:“逸王爺買來準備養大後獻給皇上的。”
賀之突然抓住了桓之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