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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地就要朝源尚安奔來討要孩子,眼見她意識不清,雲晝立時擋在了源尚安身前。
“哎,你做什麼?”齊大娘連忙把婦人朝後拽,“你認錯了人了!他今日才到這兒來,怎麼會見過你的孩子!”
可這少婦瘋瘋癲癲不肯聽勸,兩人拉扯了陣,她竟是抓著齊大娘號哭起來。無奈之下,齊大娘只好紮了一針,令她暫時昏睡了過去。
“抱歉,驚擾公子歇息了。”
源尚安對此並不介意,反而關切道:“怎麼一回事?”
齊大娘抱著那安睡過去的少婦,眼神哀憫:“她只有那麼一個姑娘,自從走了之後就……哎。”
源尚安顧不上自個兒的燒:“莫不是遇上了人販子?”
齊大娘神色猶豫,而後化為了同情與感嘆,壓低聲音道:“聽說是失足跌落河中的,那天她恰好晚了一步,大概是心懷愧疚吧……”
源尚安輕輕點頭,不由得望著那婦人嘆了聲:所謂世事無常大抵如此。
“什麼時候的事?”
“好像是兩個多月前吧,”齊大娘道,“她說孩子丟了,那時候我也幫著她找過,後來報了官,但一直都沒有訊息。直到……”
直到這孩子的屍首在河邊被打撈上岸。
源尚安默然聽著,末了才問道:“這孩子多大了,官府緣何認定的失足溺亡?”
“十三四吧,瞧著挺乖的一孩子,縣太爺說河邊找到了腳印,能對得上,仵作也驗了傷,就認定是玩鬧時失足落水的了。”
說罷齊大娘似也覺得那婦人可憐,不禁伸手輕輕拍了拍她。
源尚安沉吟少頃,道:“或許另有隱情。”
齊大娘愣了愣:“……隱情?”
頭疼並未隨著思索而消散,源尚安只得伸手掐了掐眉心,帶著鼻音道:“若如大娘您所言,這孩子平日裡安靜乖巧,那就不是個會貪玩走失的性子,一個人去河邊玩鬧的可能更是微乎其微。而且——”
他不得不頓了一下,強忍著不適才又繼續道:“而且兩個月前正是隆冬,河水凍結,可溺亡案大多發於盛夏。”
他也是辦案多年的人,很快便嗅到了其間蹊蹺。
齊大娘怔愣了下,良久才道:“都結案了,說這個還有什麼用呢……”
蓋棺定論的東西,誰還能翻得了天?
齊大娘嘆著氣,轉而又去忙著照料傷員。畢竟在這世道想要保命,諸多時候都得學會沉默不言。
趁著這空檔,雲晝悄悄湊近:“先生,需要我暗中調查麼?”
源尚安怔了下,沒想到這孩子上趕著攬活幹:“我也只是猜測。”
畢竟他並未見到案件全貌,也沒有驗過那姑娘的遺體。
雲晝眼神堅定不移:“我相信先生的話,此案必有蹊蹺。”
源尚安失笑:“你這孩子。”
自從被自己從地下賭場贖了出來之後,雲晝便一直黏著源尚安。源尚安看他不過十七八歲,原本不想帶他一塊去夏州,可架不住這孩子一定要跟著自己。
雲晝握著匕首堅持道:“我能保護好先生,讓我一塊去吧。”
源尚安本要再勸,可禁不住雲晝拉著他衣角撒嬌。他眼神可憐又飽含乞求,好像源尚安不帶他就是狠心拋棄他了似的。
真沒想到平日裡一本正經又武藝超群的小護衛還能這麼磨人。
“先生,”雲晝吹了吹喬沐蘇熱好的藥,“喝些藥而後歇息吧。”
源尚安應了聲,坐正身子時無意扯了下旁人的袍角,換來一聲壓抑的悶哼。
他這才注意到角落裡還躺著位渾身是傷極度虛弱的男人。只見他雙目緊閉,似乎已然到了彌留之際,可被源尚安碰了那麼一下,忽而又開始呼哧呼哧喘息起來。
“你怎麼樣?”源尚安喝完藥後伸手探了探鼻息與脈搏,摸到他額頭滾燙的那一刻便知多半也是和自己一樣受寒起了燒。
源尚安沒作猶豫,將壺裡剩下的半碗藥一勺勺替人餵了進去。
須臾後這遍體鱗傷的男人總算睜開了眸子警惕地打量著四周,似也不記得自己緣何來此。
源尚安正要出言寬慰,廟外卻忽而傳來一聲巨響,是木門砰地被人用斧頭劈開。
碎塊噼裡啪啦滾落滿地,十來個戴著斗笠的賊寇魚貫而入。為首者扛著大刀殺氣騰騰地掃了一圈,最終盯著拐角裡的源尚安冷笑道:“果然是藏到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