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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她心中明白,母族這是在嫌棄自己辦事不力,借推薦堂妹入宮來警告自己。
若自己還不能全心全意為戚家謀取利益,這皇后之位,乃至自己的一切,隨時都可能被家族捨棄。
她癱坐在榻上,滿心都是無奈與迷茫。
一邊是那個自己滿心愛慕卻對自己只有厭惡與疏離的蔡壑;一邊是那沉重無比,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的家族責任。
她就像一隻被困在蛛網中央的飛蛾,無論如何掙扎,都難以掙脫這束縛。
戚郝景強打起精神,著手處理廣設後宮之事。
御書房內,氣氛靜謐得如同暴風雨前的壓抑。
內侍輕手輕腳地遞上一封密信,蔡壑接過,看到熟悉的筆跡,心中一緊,這竟是遠嫁和親多日的妹妹蔡泱的家書。
展開信箋,目光隨著那些娟秀的字跡遊走。信的開頭,蔡泱絮絮訴說著路途上的瑣事,塞外的風沙如何迷了眼,字裡行間滿是對兄長的思念與牽掛,還不忘叮囑蔡壑要保重身體,勿要為她擔憂。
蔡壑看著這些文字,嘴角微微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這個從小在自己身邊撒嬌的妹妹,如今卻遠在異國他鄉。
然而,當目光移至信的末尾,蔡壑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蔡泱詳細提及,在魏時崇帶她前往柔伊邊陲小城時意外發現那座城聯合一眾邊陲城垣與辰朝私販絲綢之事。
看那絲綢的料子,似乎是出自剛收復不久的南疆。
蔡壑深知此事關聯兩朝太平,絕非小可。他的眉頭緊緊蹙起,眼神中閃過一絲憤怒與冷峻。
他登基伊始,根基尚未穩固,就有人這般迫不及待地鑽空子,這無疑是公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挑釁,狠狠地打他的臉。
蔡壑心中暗忖,這背後若無身居高位之人撐腰,那些邊陲小卒哪有如此膽量行事。而如今朝中勢力最大者,莫過於皇后母族戚家。
他不自覺看向桌案上那碗涼了的湯水,眸中寒意陣陣。
戚郝景這個女人,溫柔賢淑給誰看,她以為自己聰明,阿泱是因為誰的多嘴多舌的勸諫毅然決然去柔伊和親的,他心知肚明。
他大手一揮,將碗打翻,湯水盡數撒了出來,發出一陣聲響。
“豈有此理!”他怒喝。
內侍嚇得連忙跪地:陛下息怒……‘’
男人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他與戚家之間本就因政治聯姻而嫌隙叢生,若此事當真與戚家有關,那便是新仇舊恨交織。
他想起與戚郝景的種種過往。
冰冷的政治姻親,戚郝景貴為皇后,而他對戚家的勢力膨脹也一直心存忌憚。
戚郝景聽聞蔡壑在御書房大發雷霆,急忙趕來。
踏入御書房,蔡壑抬眼看向她,目光中帶著審視與懷疑,冷冷地問道:“皇后,你可知南疆絲綢私販之事,與皇后母家,干係甚廣?”
他眯起眼來,一字一句中滲著寒意。
他不知為何要這般質問於她,大抵是他下意識相信她不知此事,想將她摘乾淨。
戚郝景心中一驚。
她雖對家族之事有所耳聞,也猜到不少戚家玩弄權術做出些利己害國之事,但並不知曉詳情。
她當下回道:“皇上,臣妾並不知曉,此事若有不妥,臣妾願與皇上一同徹查,若真有戚家之人涉事,定不姑息。”
蔡壑冷哼一聲:“希望皇后所言屬實。”
戚郝景抬眸望著他,鼻尖一酸。
她忍著淚,聲音也有可察的顫抖:“臣妾一心為陛下,陛下為何不能信臣妾一次。”
心中萬委屈難於君說,她如吃了黃連一般難受,鼻尖一酸,她抽動一下。
男人隨著她輕微的動作,心上一顫。
蔡壑眉心擰緊,看著她瘦削的肩頭和頭上繁瑣的冠子,那麼小的身量不知能不能戴好這麼沉重的東西。
他忽然心上絞痛,撫著胸脯轉過身去。
戚郝景低著眸,未察覺他的異樣,只當是他厭惡極了她,她也不願同他說話了。
她慢吞吞起身,隨手理了理衣袍:“臣妾告退。”
“臣妾失態了,望陛下不要責罰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