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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打個水吧。”
於是宿舍裡的水,都變成了她一個人去打;早自習前的早餐,全都由她一個人去買。
從一開始的請求,變成了她的義務。
有時候她們會還她錢,更多的時候她們不會。
黎城的冬日很冷,水房和食堂都需要排隊,清晨六點的冷風呼呼地穿過圍巾縫隙,抵入她的心口,日復一日,讓她開始麻木。
不是不拒絕的。
而是如果她拒絕,那接下來,她就會無緣無故遺失一些東西,比如第二天早上要講的英語試卷、比如下節課要交的數學作業。
也可能是突然多了什麼東西,比如筆袋裡的一條蟲子、或者塞給某個男生的一封署名聞靜的情書。
這些事最開始發生時,她也曾對姜覓彤說,不要再這樣對我了。
而姜覓彤的笑容依然無辜又真誠。
“嗯,怎麼了?那只是開玩笑呀!靜靜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你看,姜覓彤還親熱地,管她叫靜靜。
第一學期末,聞靜的成績已經從最初的班級前三,下滑到第五十名,並且又一次丟失了物理作業。
物理老師是他們班主任,很生氣地叫她到辦公室,把她慘不忍睹的成績單丟到桌子上,罵她心野、不學好、作業也不寫,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幹什麼。
那樣鋪天蓋地的指責,尖銳得讓她再也無法忍受,不能不抬起頭。
直視老師,一字一字道:“作業我寫了,是有人把我的作業弄丟了。”
“什麼意思?你是說有人偷了你的作業嗎?”
老師皺著眉頭,靠進椅背,動作很不耐煩,好像她提出了一個又麻煩、又根本不值一提的事情。
那個表情很容易讓人失去傾訴的勇氣。
但聞靜還是攥緊了校服,讓自己不要怯懦,將所遭遇的事情對老師和盤托出。
老師難以置信:“幾個女生還能欺負你了?是不是你們之間相處不融洽,你就敏感成這個樣子了?”
聞靜呆了一下,很慢地搖了搖頭。
老師看她那副模樣,最終還是把姜覓彤等人叫了過來,和她對質。
姜覓彤幾乎是在老師說完的一瞬間,就滾落下來一串水晶般的淚珠。
“對不起,老師。我們真的只是想和靜靜打好關係而已,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和我們處不來,總覺得我們對她不好。我們只是跟她開個玩笑而已。”
聞靜無法描述那一刻的震驚。
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她都沒有哭,但是姜覓彤哭了。
姜覓彤的眼淚將這一切爭執,變成了毫無意義的吵架和彆扭,她總是輕易就能獲得所有人的信任與偏袒。
老師厭煩地看著聞靜:“我知道你是從鎮上考來的,性格也內向,但是你總要學會適應,不要這麼不合群,也不要總覺得別人都要擔待你。”
聞靜腦中一片空白,又聽到一句足以擊潰她所有勇氣的話——
“如果所有人裡,只有你一個人是這個樣子,那是不是你自己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