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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壽的敲打。
大卉自立國以來,朝上腥風血雨非凡,後宮亦血流漂杵。
每任帝王都要經歷廢后立後一遭,彷彿受了厭勝詛咒,又或許只因人性涼薄。
“既得償所願,應當高興才是。你我姊妹,何必作態。”
身為皇后便可乘輦。一路上,王增壽仍面有醬色,一派泫然欲泣模樣。
這表情騙不過王昉之。
她心下已生厭倦,淡淡一哂,將手臂從王增壽的囚固中脫出。她不喜歡過分聰明,又只將聰明用在揣度人心之小處的人。
“元娘與我係家族一體,不該如此生疏。”見被戳穿,她不曾惱羞成怒,反而狡黠一笑。
在宮禁中磨礪,王增壽早已脫開小門小戶的拘束,一顰一笑間,當真有垂範天下的風姿。
“亦不應親厚如此,以此稱呼我。昔日我與你未有一恩,日後亦不會因你登高位而諂媚,倒不如我稱你殿下,你稱我女郎。”
王增壽方才一舉一措皆是裝相,冒險開罪太后,便是獻媚於劉晏辭。
她不是孟氏,背後有琅琊王氏為倚仗,自然什麼也不怕。
聰明如劉晏辭早已參透,才藉口酒醉。
可她並不想在這點無謂小事上開罪王昉之,“若非主公與女郎,我仍在替人漿衣。只是在宮中根基不穩,仍盼女郎不計前嫌,可與我同仇敵愾。我願唯女郎馬首是瞻。”
無論琅琊,還是東都交巷,她首先學會是察言觀色,而後是藏拙和示弱。
“萬請殿下審慎言行,無出格之舉。”
點到即止。
因事出突然,臨時為王增壽準備冕服已來不及,只好用孟氏舊衣更改。這是王增壽唯一覺得美中不足之處。
待到第二日,椒房殿門再啟,嬪御們才得知此事。
只四更天,夜色褪去尚緩,宮禁仍掌燈火。
王增壽垂首坐在一片煌煌耀耀之間,已然心滿意足。
她賜諸妃黃米粥和幾碟素口點心,吩咐起人日安排。
座上人神情各異,不知所思。
除她之外,位份最高的李夫人亦出身世家,是個牙尖嘴利的女子。
“殿下雖為王氏女,到底未長在東都中。”
見王增壽不接話,李夫人更是神色亢奮:“有的事情,一旦別人做的珠玉在前了,旁人再去做,難免有東施效顰之嫌。
若是做得好了,也難免被拿出來同前人比較一二。若是做的不好,更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自孟氏廢后,便省了晨昏定省,去未央宮點卯也不過隔三日一次。此前孟氏也以身子不適推脫,只定了初一與十五與諸妃共會。
如今椒房重開,皇后又成了李夫人不大看得上的王增壽,自然怨言頗多。
王增壽淡淡睨去,“看來這黃米羹不能叫李夫人滿意,季英,著減其谷,施與流民。”
“故作姿態。”李夫人冷哼一聲,懲一次口舌之快便罷了。
其餘人或位份不高,或出身不顯,並未表露出明顯喜惡。
“人日大祭,萬不可有失。”
王增壽淡淡吐出這句話,頭次領悟到掌握了權柄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