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除夕 (第1/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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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生更是面露微笑,似有些出神。祖上出身塞北的他,自小聽聞不少塞北舊事,此刻聽著熟悉的曲調,眼中不覺多了幾分感慨。
林栩見狀,心下了然,猜出白氏此番用意,果然是特意為博竇懷生一笑,方才安排這番別緻的曲目與舞姿。她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端起茶盞,細細品了一口,目光掠過竇懷生的神情,果然一副若有所思頗為悵然的模樣。
原本乖乖坐在下首的五小姐正縮在郭姨娘懷中,小小的身子偎依著母親,卻被這樂聲深深吸引,不由自主地拍著雙手,雙眼亮亮的,興奮地隨著節奏輕輕晃動,笑容天真無邪,口中還輕聲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十分可愛。
郭姨娘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眼中滿是慈愛,柔聲說道:“五小姐喜歡這樂聲嗎?待會兒再讓樂人多奏幾曲,讓咱們小五再多聽聽。”五小姐聽了,欣喜地點了點頭,繼續盯著舞臺,目不轉睛,完全沉浸在這喜樂的氣氛之中。
馮黛珠今日盛裝打扮,身著華麗的衣裳,容光煥發,與前幾日的消沉頹色形成鮮明對比,彷彿真的從心事中走了出來。她素來擅長歌舞,以往這樣的場合總少不了她的婀娜身姿。然而如今懷有身孕,不得不暫時放下舞步,心中難免有些悵然若失。
忽然,她的目光掃過一旁擺放的馬頭琴——那是塞北特有的樂器,琴身古樸而典雅,琴頭雕刻成馬首的形狀,彷彿帶著草原的遼闊氣息。馮黛珠眼睛一亮,心中一動,臉上浮現出一抹欣喜之色。她雖不常彈奏馬頭琴,但對它的旋律情有獨鍾,那深沉悠遠的音色總能引人入勝,彷彿將人帶入蒼茫的大漠和無垠的草原。
她輕輕起身,朝馬頭琴走去,動作溫柔而小心,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眾人見她神情如此篤定,不禁紛紛側目,猜測她是否要為大家獻上一曲塞北之音。
果然,馮黛珠輕輕撥動馬頭琴的琴絃,琴音緩緩流出,低沉而悠揚,彷彿帶著塞北的風聲和蒼茫大漠的迴響。她指尖輕輕撥弄琴絃,技藝嫻熟,旋律時而激昂如烈馬奔騰,時而低迴如夜風拂沙,音韻悠長,令人彷彿置身遼闊草原,感受到那份自由與豪邁。隨著琴聲的流淌,她逐漸投入其中,神情專注,彷彿心神都融入了這曲塞北之音。
伴奏的鼓聲和笛聲相互交織,愈發襯托出她的琴音深邃動人。馮黛珠眼中閃爍著光芒,臉上帶著寧靜而動人的微笑,彷彿此刻已將所有的情感都傾注在琴聲中,不再是平日裡溫婉端莊的模樣,而是一個灑脫自如的草原女子。
眾人被這異域之音深深吸引,甚至不自覺地屏息凝神,彷彿生怕打擾了這份動人心魄的旋律。
曲終,琴聲漸漸歸於平靜,馮黛珠緩緩放下手中的馬頭琴,依舊沉浸在旋律中,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悵然。片刻後,她輕輕抬頭,看向眾人,才發現所有人都正怔怔地注視著她,半晌,殿內便迴響起陣陣如雷般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