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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咬著唇。她渾身都在發抖,她在想,他就是二哥哥。那位敢頂撞父親,宿醉半夜回來的二哥哥。
男人的嗓音極為低沉,沒有一點兒起伏,聽起來很是嚇人。
陳綰月想,或許他是冰塊做的。
他比她高了兩個頭還多,臉看著倒是年輕些,只也不能確定歲數,畢竟他兇成這般模樣,再少年的臉,到他那裡,也是老成。
何況二哥哥惜字如金。
但他也不惜金呀,兩大箱金葉子呢。
“嘟噥什麼呢?”
韋延清閒著無聊,懶洋洋靠在椅上,壞心眼地也不出聲喊人,只是分出心神,百無聊賴將她用心瞧了。
他倒要看看,她是有多怕他。
分明才見第一面。
一炷香過去。
連碧頃都端著熱水回來了。
碧頃驚訝道:“二爺,您怎麼就罰綰姑娘站著呢?多冷的天。”
韋延清眉梢錯愕,黑眸深深攥住那邊還在跟他無聲抗衡的倔強小姑娘。她瞪他不放,那他自然也就不喊。暖房也不是他的,他也沒有定身術,更沒說過一句叫她站那別動。
他語氣淡極了:“我何時罰你?”
陳綰月突然覺得方才自己那無聲的置氣,對眼前外表看起來成熟沉穩的二哥哥來說,簡直太過幼稚。她人小鬼大地嘆了聲軟氣,隨碧頃去把臉洗了。
剛淨完臉,陳綰月抬頭,軟聲道:“碧頃姐姐,我想回去。”
碧頃一笑,抱著綰月過去東邊椅子旁,雙臂往前一伸,直接塞到了闔眸養神的男人面前,而後一溜煙兒跑了。
她這害怕的樣子,直叫簾子外偷看的一群老少都心臟跳了跳。崔燈霓抿唇半晌,從簾縫裡瞧幾眼,笑道:“老太太,延哥哥脾氣不算順和,話又少,夫人都還說延哥哥冷心冷情呢,就這麼把綰妹妹送過去,會不會不大好?”
崔老夫人笑眯眯道:“他弄哭的,自然要他自個兒哄。”說罷,還指著裡面,悄聲同韋明珠姊妹幾個笑言,“這回可有人治你們二哥哥了,總好過叫他老子尋到這裡來,狠抽他幾球杖。”
韋凝香捂住眼睛,又露出兩條縫兒來:“羞羞羞。”
“甚麼值得羞的?”崔老夫人臉色一沉,轉而又緩和起來,搖頭晃腦趴在門邊道,“你綰妹妹才多大,乳臭未乾的小姑娘家。延清古板,更沒這心思,要有心思,那麼多姑娘傾心他的,他早成家了。也好,叫他提前感受感受做爹的不易,好感同身受他老子,體會體會他有多能氣人。可惜你們綰妹妹卻是個乖的。”
最後還是盧夫人和杜氏聞聲趕來,忙把昏了頭的老夫人勸去大間暖房坐著。
杜氏本想進去抱陳綰月出來,這小姑娘的確好抱,身板太小,瞧著跟八九歲似的。卻被盧夫人悄悄攔了。
她神情一怔,只見盧夫人指指前面。老夫人在中間,身邊圍了綺羅她們姊妹幾個,又有一眾丫鬟風風火火跟著。崔家的姑娘正回頭往這邊看呢。
杜氏眼光一轉,彎唇和盧夫人隨在後面走著,溫聲笑道:“我瞧著她們姊妹,倒不對數,原是皎然公主不在,沒小姑娘粘著延清跑,現如今這一個個兒都怵他,好不笑人。”
“也是往年習慣了,今兒個再細瞧老夫人這班隊伍,竟覺缺一少趣兒的。公主今年何時來呢?”
“等明年入冬了,”盧夫人淡聲笑說了句,待要掀簾跨進暖房,側頭不鹹不淡地低聲彎唇道,“綰月是個乖孩子。”
杜杳臉色有些難看,那邊盧夫人走進去了,她站在簾外,一時無心再進。竟不知是老太太胡鬧,還是有心撮合。
但就看如今的形勢態度,顯而易見的是,延清不出意外是要與公主定親的。
而這意外,自然就是......
適逢這時,簾子忽被一隻手掀開,老太太身邊的大丫鬟來喚杜杳進去。杜杳往裡一看,碰巧對上崔家姑娘的視線,似是已經看了有些時候。其他人也才將將往這邊看來,杜杳便笑了笑。
都是小孩子,應是無事。綰月也還小,不知事呢。半晌過去,杜杳掀開簾子,微笑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