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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齊齊盯著她。
任川是第一個質疑她的,“胡說什麼呢?流通就是流通,怎麼生財?”
果然有種上課被點名的壓迫感。陸桑桑心裡打著鼓。上次教授這麼問她問題的時候,她就直接上講臺給教授演示了一遍。
對啊,雖然說不明白,但還演示不明白?
想到這裡,她拿起桌上的花生米,一邊說一邊放在每個人面前,“娘,客棧老闆,買肉,欠肉鋪老闆,十貫。舅,肉鋪老闆,買刀,欠鐵匠十貫。爹,鐵匠,買藥,欠藥商十貫。弟,藥商,請客,欠客棧十貫。”
“這下,每個人面前都有一顆花生米代表欠債。”
“因為欠債,沒人敢花錢。”她補充道,然後指了指自己,“我,外鄉人,想住店,給了客棧老闆十貫定金。”然後她將一個花生殼遞了過去。
“客棧老闆,你拿到錢會幹什麼?”她突然向蘇沫發問。
“啊?”蘇沫愣了一下,很快就代入了角色,“還肉錢啊。”然後把花生殼遞給了蘇溫景,順便把自己面前紅色的花生米收了起來,畢竟她現在無債了。
“肉鋪老闆?”任白芷看向蘇溫景。
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圖,蘇溫景笑笑,然後配合地將花生殼給了任川,將自己面前的赤子花生米也吃掉了。
接著便是任川跟任一多,花生殼在他們面前過了一下,赤字就沒有了。
最後花生殼又回到了蘇沫這裡,她笑著說,“誒,看來我是最有錢的了。”
任川卻不滿,“這不是因為有人給了你十貫麼?”
任白芷卻搖搖頭,繼續說道,“我是客人,我不想住了,定金還給我。”說著就把花生殼拿走了。
蘇沫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都怪你多嘴,我的生意沒了。”
“這不白忙乎麼?”任川依舊不解。
倒是蘇溫景開了口,“姐夫,你看,咱們幾個人都從欠債變成無債,財富變多了,怎麼不算生財了呢?”
任白芷重重地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眾人這才明白過來,連一向不關心時事的蘇沫,都感慨道,“有道理啊,官府這麼宣傳不就好了,通俗易懂,搞什麼強制改革嘛。”
可任川卻依舊不依不饒:“你這是理想狀況!現實卻是,青苗法成了官員斂財工具,保甲法根本無法與正規軍相比,免役法更成了地方官府的斂財手段!”
他越說越激動,批判得頭頭是道,最後竟然紅了臉。
蘇沫見狀,趕緊往他嘴裡塞了塊糕點,平息爭吵。
陸桑桑聽得一愣一愣的,雖說對這些新法只有“一知半解”,但她一直覺得王安石變法算是挺有遠見的嘗試啊。可是聽任川這麼一說,好像也有不少問題。
尤其是那“四十分利”——陸桑桑震驚了,這利率堪比現代的黑心高利貸!
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都是變法的問題,於是繼續辯駁:“聽上去,像執行有誤,並不代表變法有誤。”
任川依舊嗤之以鼻道:“都執行不了,那為何還要推行?這不是害人害己嗎?更何況,現在國庫空虧,真執行的時候,去哪兒找像你這樣的外鄉客出錢?”
“裁人。”陸桑桑一針見血。
任川又吃了口酒,輕哼了一聲,“是,裁了,兵部、禮部都殃及了,好好一個正五品硬生生又給降回了六品。”
見狀,蘇沫趕緊又拿一塊糕點堵住了他的嘴,淡淡道:“行了,家宴上別提這種不開心的事。”
看著任川氣鼓鼓的樣子,陸桑桑突然明白任川為啥這麼憤怒地批判這個鼎鼎有名的變法了。嘴上罵得天花亂墜,其實心裡大機率是因為六品降級這事兒才氣不過吧!
果然,千古年來,人都是相似的,相似地厭惡著觸及到自己利益的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