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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本就行動不便,直取官道多好,這山路崎嶇難行,何苦為之?”
梅雨時節,山中黃泥似膠。厲南宮才將滿腳泥濘、汗雨溼身的李易扶回龍亭帳之中,才得空抹去自己滿臉的雨水,忍不住搖頭一嘆。
客行南在不遠的連廊上生火煮酒,聽見這話,便笑著向他招手:“厲兄弟,過來飲一杯。”
厲南宮快步走上前去,咕咚灌了兩大口,繼而滿意地抹了一把長卷的鬍鬚,拱了拱手。低聲笑問:“先生聽見了?”
“嗯”,客行南聞言笑了笑,說:“看來你還不是瞭解主公,主公雖不從軍中起勢,但是治軍多年能被將軍們所歎服,便是因為每行一令必有依照緣由,絕不會紙上談兵,我們此行成敗的關鍵就在刁霖的中軍,就像你看到的這陰平道崎嶇險峻,主公這是要身先士卒,親自為他蹚路而已。”
厲南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不過,這隻為其一……”語罷,客行南故作神秘,竟開始獨酌。
厲南宮見狀,立馬將金鐧一放,拱手笑道:“敢請先生教我,等日後返回幽州,我送美酒千壇與先生做謝禮。”
客行南看了看周遭,低聲問:“你可知為何幽州軍旗乃是麒麟吞日旗?”
厲南宮聞言一愣,他雖在幽州呆了數十年,倒確實從沒在意過這個,便老實地搖了搖頭。
客行南偏頭看著雨中的山道涼亭,聽見帳中傳來幽幽琴聲,低聲道:“據說那還是先帝在位時,有一年主公和李皇后的生母陶氏懷有身孕時煩悶至極,便攜事時只有八歲的李皇后一同外出遊歷,行經此地忽然狂風驟雨,周遭無洞穴廟宇可以遮蔽,便只能在龍亭暫歇,家丁們伐木圍亭,勉強做了女眷們一夜的住處。那一晚暴雨驚雷不斷,山中還時有怪異的吼叫聲傳來,據說其音甚異,說似虎非虎、似鹿非鹿,時而渾厚時而低鳴,便是出生山林的家丁也從沒聽過。次日醒來,李皇后說她做了個怪夢,夢中有一怪獸伴著雷電踏著黑火走出山林,那怪獸鹿身龍鱗、馬蹄牛尾、頭生羊角,著實怪異。眾人一聽,這形狀約莫像傳說中的瑞獸麒麟。這時,主母陶氏兀自一驚,說她居然也做了同樣的怪夢,夢中見麒麟獸騰雲吞日,繼而忽然撞入她腹中,當即天下驟暗;至此就被一聲驚雷嚇醒。眾人皆嘆奇妙,然後更奇妙者,次日晌午一行人剛欲上路便遇到了「天狗食日」,眾人皆說主母腹中孩兒日後必是人中龍鳳,故而咱們主公出生時候,主家便賜名「易」,字「龍亭」,家丁老僕們卻經常叫他麒麟少爺,後來長姐入宮伴聖,主家為了避諱,遂改字「重亭」,家中也再不許提麒麟二字了。”
厲南宮聽得入神,稍許卻滿臉狐疑地問:“嘿,我比先生更早三年侍奉主公左右,為何這些奇聞異事我未曾聽說,先生是據哪個說的?”
“兄弟不信?”
客行南笑道:“那我問你,你可曾與給主公餵了四十年馬的丘老僕喝過酒?可曾把他灌醉過?”
厲南宮兀自一驚,癟嘴說:“先生可是為難我,我常年護衛主公左右,哪有這閒情逸致。再說了,多少年來,我就從沒見主公騎過馬,哪裡去認識什麼餵馬的丘老僕?”
“呵呵,這便是主公的寬仁之處!”
客行南神色略微鎮定地說:“丘老僕從先主公在世時就在府中餵馬,主公少年時也是他教的御馬之術,只是……後面你都知道了,自從雙虎峽之事後,主公再也不能御馬。但是這丘老僕,除了餵馬,一概不會,主公怕他自己嫌棄年老沒了用處,便一直留在府中餵馬。這也是我認定主公是仁君明主的原因,大凡雄主,多薄情重利,少有對無用屬下有這等寬仁愛惜之心者,就如同像你自詡幽州老人都不知道丘老僕的存在,可見主公之仁如潤物之雨,似上善之水。”
“確實如此。”厲南宮沉思片刻,點頭附和。
正當此時,只聽一道破風聲忽然傳來,二人扭頭一看,原來是凌寂歸來了。只見他急匆匆落在廊下,蓑衣上清流如柱,面色更是陰沉難看,對視一眼就問:“怎麼了?”
凌寂仿若未聞,一言不發地快步直向龍亭奔去,厲南宮和客行南二人見狀,連忙跟上。
方才聽見聲音,李易已經掀帳出來,看凌寂如此臉色也有些驚異,即問:“發生了什麼?”
凌寂道:“回稟主公,間者來報,長安事情有變。”
……
“瓊妃之子?”
李易面沉如水,雙目微凝,沉思了許久才說:“有了正大光明的名,招了清河崔氏的心,移花接木,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