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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那柄蘊含著極致冰雪的劍。
無數的雪花,極致的寒,一抹冰藍,皆因寒煙而起。
那是她娘留下的唯一遺物。
而激發它的手段,激發它的靈氣,激發它的血肉——
“爹!”小月晚悽聲慘叫。
月如金身跪神魔殿前,身上是寒煙落雪,腹中是亡妻之劍。
極重的寒氣裹滿了他的全身,而他的傷口處,更是結滿了冰花,凝住了他的血肉。
這些冰花像能生長的藤蔓根莖,一直爬到他悲傷、痛苦的臉上,最終…將他蠶食殆盡。
唯有一抹金月在隱隱發光,訴說著他在人世間最後一句話。
而他的身旁,即是那引起辟邪鍾轟然坍塌的惡鬼。
小月晚崩潰大叫,“啊!”
冰冷的眼淚,冰冷的世界,冰冷的身軀,她絕望而淒厲地痛苦哀嚎,雙目淌血、口中嘔血,瀕臨死地。
整個神魔殿上都震盪著她的哭叫聲。
一旁的閆星逐終忍受不了,目眥欲裂,提劍而指惡鬼,恨道:“我殺了你!”
靜立於雪中的惡鬼一派漠然,甚至沒有留下一個眼神,無數的風驟然而起,大雪紛飛,急亂急停,劍落,而惡鬼已消失無蹤。
……
那是最冷的一天。
冷到十三年以來,每每握住寒煙時,都會輕輕地發抖。
寒冷將伴她終生。
而她的血,將終生徹骨。
……
少宗主慢慢地低下頭,光影逐漸蜷縮。
月情聽見她的聲音,輕輕打著顫,“這不是一隻小鳥能抵消的。”
她又重複了一遍,委屈,不甘,痛苦,還有極致的寒冷。
雪花融化成水,沾染在人指尖。
月情輕輕地搓了一下,冷意消失。
她聽著身側逐漸低微的哽咽聲,沉默地站了一會,片刻,靜靜推開了梨花苑的門。
隔著很遠的距離,月情看見連絕正在荒蕪的湖中心,他坐在他經常坐著的石凳上,微微垂著頭,長髮如瀑,遮擋了他的面目,只留下了一道暗紫的身影。
冥冥中,他忽而抬頭望過來。
月情與他對視一眼,輕輕帶上了門,朝著湖中心走過去。
連絕這次在做燈架,他編織的速度並不慢,很快,一個雛形就做好了。月情還記得,他曾經告訴過她,他爹的木工活做得很好,家裡的木頭物件都是他爹打得。
他自己也從小就拿著木頭和錘子叮叮哐哐地敲打,可惜,只學了一個皮毛。
不過一隻燈籠,卻也算得心應手。
連絕在石桌上還準備了燈籠布與色調鮮明的顏料,但他還沒有想好畫什麼圖案。
“畫一些花花草草,”月情坐到他對面,輕聲說:“像春天一樣。”
見雲山已經許久沒有春天了,因為陰氣太盛,整個山頭都在枯萎,除了那一座活著的莊園,其餘的地方,都死寂地沒有一絲生氣。
春天,則與見雲山恰恰相反。
萬物復甦,萬物生長。
明媚,鮮活,燦爛,和煦。
這讓連絕想到一種名叫水玲花的淺藍色花卉。
這種花長在水中,不需要肥料,很好養活,春天到來時就會爭相綻放,待風經過,會聽見一陣細細碎碎的叮鈴輕響。
這會讓人想起一個平白的慵懶午後,恰到好處的陽光,徐徐的清風,以及朦朧的景色。
他目光專注,在碧綠色的湖水中描繪下淺藍的一大片,片刻中,就鋪滿了大半的燈籠布。
月情看這他筆下溫暖的一切,呼吸中是薄冷的冰霜。
她沉默片刻後,輕輕問:“連絕,是你殺了月如金嗎?”
他的筆驟然而停,顏料在布上洇出痕跡。
“……”
月情對上了他如墨般漆黑的眼,如夜無星。
而春天,稍縱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