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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晏澤亦是滿臉詫異,他微微睜大眼睛,試探地問道:“小殿下,這般重大的祈神禮,陛下竟然未曾與您提及過?”

江歸硯微微仰頭,目光望向頭頂的屋樑,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片刻後,他輕輕搖了搖頭,如實說道:“祖父確實未曾說起,不過,五叔叔倒是偶然提過那麼一回,只是當時未詳述,我也沒太在意。”

裴書林微微欠身,面向江歸硯,神色莊重而又帶著幾分對傳統典儀的尊崇,徐徐開口介紹道:“小殿下,這祈神禮可不一般,實乃關乎我朝國運昌盛、民生安樂的重大典禮。每間隔百年,才會鄭重舉辦一回,其場面之宏大、儀式之肅穆,超乎想象。在這盛典之中,有一項極為關鍵且矚目的環節,需得從皇族子嗣裡擇選出資質最為出眾者,身著寓意祥瑞的祈神服,手持寶劍,於京城的長街之上翩然起舞、仗劍巡遊。待儀式漸近尾聲,陛下還會秉持著浩蕩皇恩,大赦天下,為牢獄中的冤屈之人帶來重生之機,讓普天之下都沉浸在這慶典的恩澤之中。”

江歸硯屏氣斂息,專注聆聽著他們的交談。

裴書林頓了頓,繼而開口道:“聽聞上一屆國器選定的是沐辰王殿下,也不知此番又會花落誰家。”

江歸硯眸光一閃,心底暗自思量:是我爹爹。

恰在此時,剛剛步出門外不久的博士張文軒推門而入,剎那間,學舍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張文軒目光如電,四下一掃,瞬間捕捉到了一張從未見過的陌生面容。

“這位是?”張文軒微微皺眉,目光落在江歸硯身上,率先打破了屋內的寂靜,開口問道。

江歸硯見狀,趕忙起身,雙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沉穩應道:“先生,學生是今日才初來乍到的。”

張文軒輕輕抬了抬下巴,從鼻腔中輕輕哼出一聲,語氣頗為冷淡,還帶著幾分不耐:“既是今日剛來,那便趕緊坐下吧。”

江歸硯身形一滯,明顯一愣,敏銳地察覺到對方語氣驟冷,心下雖有些疑惑與委屈,但也並未多言,依言默默坐了下來。

學舍內的氣氛一時有些凝重,眾人見張文軒心情不佳,都屏氣斂息,不敢輕易弄出聲響。

江歸硯坐下後,暗暗打量著這位博士,心中揣測自己莫不是一來就觸了什麼黴頭,惹得他不快。

張文軒走上講臺,將手中的書卷重重一放,“啪”的一聲讓眾人都心頭一緊。“如今國之重器的選拔在即,你們卻還如此散漫,當真是不知輕重!”

他目光嚴厲地掃過臺下每一個人,最後又落回到江歸硯身上,“新來的,你可知這學舍的規矩?”

江歸硯趕忙再次起身,垂首恭敬答道:“學生不知,還望先生明示。”

張文軒冷哼一聲,“每日卯時需準時到舍,誦讀典籍;未時開始研習策論,申時還有武技修習,不得無故缺席、遲到,若有違反,嚴懲不貸!”

“哼,不知道?既不知曉,那又何苦來這學舍蹚渾水?”張文軒微微眯起雙眼,語氣中滿是質疑,緊接著,又接連丟擲幾個刁鑽至極、晦澀難懂的問題,如同一串串利箭直射向江歸硯。

江歸硯聽到這話,身形明顯一僵,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錯愕,顯然沒料到張文軒會這般步步緊逼。

此時,裴書林也回過味兒來,瞧出張文軒分明就是在故意刁難這位新來的同窗,他心下有些不忍,趕忙挺身而出,朝著張文軒拱手說道:“張先生,江兄今日才初來乍到,您這當頭棒喝丟擲的問題,莫說是他,便是咱們在這學舍浸淫許久的,應對起來怕也棘手,您看是不是……”

言下之意,希望張文軒能高抬貴手,莫要太過為難江歸硯。

裴書林眉心緊蹙,刻意將“江”字咬得又重又響,同時眼神急切,一個勁兒地朝張文軒使眼色,那目光中的警告意味再明顯不過,彷彿在扯著嗓子高喊:這可是江歸硯,您可千萬別犯糊塗,作死啊!

可張文軒仿若未聞,臉上的冷峻一絲未減,依舊直勾勾地盯著江歸硯,眼神裡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堅持,像是執意要從這個新來的年輕人身上探尋出什麼秘密,對裴書林的暗示全然不顧。

空氣仿若都凝固了幾分,學舍裡的其他學子們也都察覺到了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紛紛投來或擔憂、或好奇的目光。

江歸硯微微攥緊了拳頭,心中雖有些憤懣,但仍極力剋制著情緒,他深知此刻若是衝動,只會正中張文軒下懷,落得個擾亂學舍秩序的名聲。

張文軒見江歸硯不發一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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