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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底下共事。指揮使與親信接頭時,被錦衣衛撲個正著,捉拿羈押詔獄,京衛群龍無首。
京城正值多事之秋,時楓在這節骨眼走馬上任,第一把火必然先將前任餘黨翦除乾淨。
京衛四品指揮僉事,綽號“三哥”,乃前任指揮使老部下,不可能不知其罪行。事發之時因病告假,未被抓住半點把柄。
時楓監察三哥月餘,並未抓到任何實質證據。只查出三哥有一相好“寶蟾”,是“春月坊”的花娘,三哥每月休沐旬假都會點寶蟾的樁。
事發之日,三哥正是因為與寶蟾偷偷相會,才錯過接頭事宜,也因此撿了條性命。
三哥通敵線索查無實證,時楓只好打起寶蟾的主意,期望能從花娘嘴裡套出蛛絲馬跡。
可讓誰去執行“套話”任務呢?
侍衛晴雷一聽,搖頭如撥浪鼓,“使不得使不得。”
他攥緊腰間雁翎刀,“屬下年紀小,恐被反套路。況且——”他咽口吐沫說道:“屬下尚未婚娶,傳出去毀我清譽。”
晴雷年方十六,從小跟著時楓戰場拼殺將近十年,跟隨時楓調回京城。
時楓瞪他一眼,“你有屁清譽,留著自個兒玩吧。”
沒辦法,只得老將親自出馬,春月坊會一會美嬌娘。正趕上行院舉辦舊物拍賣促銷活動,所謂“買一贈一”,恩客須拍下花娘的信物,方得免費春宵一刻。
“都是噱頭。”時楓啐了一口,撲稜躺倒紅木塌床,翹起二郎腿。
窗格敞開,微風慵懶地拂過面頰,淡淡花香停留鼻尖,好似少女裙襬飄揚,時楓不知不覺睡著了。
夢中視野寬闊,圓月升紫湖,氤氳散高樹。時楓側臥湖邊一席,臨風對月暢飲,慨嘆人生幾何。
酒半微醺,忽見遠處一白衣女子,自薄霧深處來時,匆匆一閃而過。
他揉了揉醉眼,疑心自己撞鬼。迷惘猶豫之際,白衣女子躉至湖邊,撲通跳入深湖。
時楓蹭的躍起,縱身鑽進水波,幾個翻轉,終於抓住女子,掙扎拖拉上岸。
見女子已然暈厥,時楓顧不得男女倫常,握拳敲擊腹部,施展急救術。
未幾暇,女子甦醒,翻身咳嗽嘔水。時楓貼心地拍其後背。
等到女子略微好轉,時楓這才得空定神睇她,不看不知道,白衣女子竟是溫如初的新婚髮妻,蘇綰。
婚禮喜宴,他親眼見證一對妙人喜結良緣。雖未目睹新娘嬌容,新郎的風采與得意,寫盡如玉面龐。
“為什麼?”他感到迷惑不解。
蘇綰無力地掀眸,眼神觸碰到時楓,瞬間凝滯,如受驚的小兔,咬緊灰白嘴唇,瑟瑟發抖。
“是時、時將軍,我、我知道錯了。”
時楓疑心她尚未清醒,“你錯在哪裡?”
“我、我不該,弄髒將軍的靴子。”
納徵宴席的一面之緣,的確觸了他的黴頭,但他後來得悉,罪魁禍首是蘇家嫡女,所有誤解也一併消除。
“該道歉的人,是我。我誤會你了。”時楓咬了咬唇,他不擅長表達歉意。
蘇綰搖了搖頭,“不……不是誤會。”
蒼白的臉龐閃著晶瑩微光,不知是淚,還是水。
“我這樣的人,不乾淨……”
眼眸失去了光彩,餘留灰濛濛魚眼白。
時楓驟然感到心臟被人揪著不放,鑽心地疼。他欲問清楚前因後果,可他決定暫時放棄這個念頭,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攥了攥拳,“不要這麼說。你是位好姑娘,要好好地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眼眸瞬間點亮星輝,只一剎那,迅速黯淡,無力闔合。
蘇綰又暈了過去。
望著破碎的玉兔,時楓猶豫一息,終放下心防,將蘇綰橫腰抱起。
懷抱中的身體輕飄飄,又沉甸甸,拉扯他的心,起起伏伏,上下顛簸。
驀然間,心裡產生一個想法,瘋狂荒誕,違揹人倫。
他想庇護她。
月輝映照,風散薄靄,忽然錦白衣袍眼前一閃。
“榆白,你懷裡抱著的,可是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