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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相思病。
一聽就是男人賤骨頭作癢的死齣兒。
付長涇只是感冒,也可能是水土不服吧,後來又拉肚子,鬧了大半個月。
林西月安慰了他幾句,讓他注意身體,趕緊上醫院看看,別硬撐著。
“嗯,我聽你的。”付長涇靠在床上虛弱地說。
林西月嗯了聲:“我陪趙董在妙華寺呢,先不和你說了。”
但付長涇不願意掛,他說:“別啊,我好不容易有點精神和你打電話,想聽聽你的聲音。”
她說:“我的聲音有什麼好聽的?”
付長涇說:“你怎麼從來都不聯絡我?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想我?”
林西月沉默了幾秒:“是,不想。付長涇,我其實......”
一聽這個開頭就知道,她又要老調重彈了。
付長涇趕緊說:“行了,你快去忙吧,我休息了。”
西月還沒來得及說再見,那頭就結束通話了。
她捏著手機,站在半明半昧的長廊裡,抬起頭,正對上一雙搖動的經幡。
日光刺眼,林西月眯了眯眸子,很快就回去了。
她坐到圓凳上,帶著歉意朝鄭雲州微笑了下。
鄭雲州劍眉微蹙,沉聲道:“你男朋友?”
林西月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承認。
他撥了撥茶杯口的水痕:“倫敦現在是半夜吧,付長涇這麼晚還不睡啊?”
“他生病了,大概作息也不規律。”林西月猜測說。
不曉得是怎麼,鄭雲州的語氣略微上揚:“那你對他關心很少啊,連這也不知道。”
西月哦了下,一副不願多言的樣子:“還好吧,畢竟隔了這麼遠嘛。”
簡單說了幾句後,她低了好一陣子的頭,一直在發呆。
這個油鹽不進的付長涇真把她給難住了。
鄭雲州皺著眉,探尋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
之前那麼多次看她,不是身邊吵吵鬧鬧,就是隔著濃稠的夜色,總像蒙了一層縹緲霧氣,怎麼也看不清似的。
現在林西月就坐在他身邊,穿一件十分熨帖的軟綢長裙,頭髮低低地綁在腦後。
她溫婉的五官驟然從五光十色裡跳脫出來,漸漸變得明晰。
殿裡靜極了,供案上還未燒完的紅燭滴落下來,在落灰的香臺上凝成枯萎的珊瑚,一縷金黃的日光,稀疏漏進了黃楊雕花的窗格里。
幾分鐘後,林西月突然轉頭看他:“鄭總?”
叫了好幾句,鄭雲州才回過神看她。
他揉了下眉骨,語調沒什麼起伏地問:“怎麼了?”
“誦經聲停了,董事長應該快出來了,您聽。”她說。
鄭雲州喃喃自語了句:“這麼快。”
剛才還急著走的人,現在又嫌母親不夠虔誠,怎麼不多待一會兒。
林西月沒聽清:“什麼?”
他起身說:“沒事,走吧。”
回去就要快多了,山路不斷地一氣兒往下拐。
臨近中午,鮮綠的草木枝葉都暴曬在太陽底下,蔫頭耷腦地垂著。
鄭雲州開車很穩,幾個急峭的彎都轉得很平滑。
但林西月不行,她連坐著都害怕,手緊緊攥著身上的安全帶,眼珠子注視前頭的路況,一動不動,一副隨時準備英勇就義的架勢。
再開回寬闊的路上時,鄭雲州扭頭瞥了她一眼:“用不著這樣吧?”
西月立馬鬆開了,她解釋說:“不是,我在想別的事情,和您沒關係的。”
這個暴君。
自己開那麼快,還不許別人害怕,真是豈有此理。
鄭雲州先送趙木槿回了住處。
下車前,她揉著太陽穴,疲憊地囑咐說:“雲州,你順便把小林送回學校。”
“不用麻煩了,趙董,我自己可以回去的。”林西月本能地要拒絕,正準備解安全帶下去。
趙木槿摁了下她的肩膀:“沒事,讓雲州送你一趟,你今天也辛苦了。”
按鄭雲州的脾氣,身邊的人這麼不識抬舉的話,他一般都按一種方式處理,就是立刻讓她從車上滾下去。
以為誰願意大熱天的專程送她?
但他今天去了一趟廟裡,像學來了幾分菩薩的慈悲,竟然主動問:“你哪個學校?”
那聲音聽起來冒寒氣,像冬天浮在水面上的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