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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鄭雲州對山路不熟悉,眼睛目視著前方,憑感覺伸手去拿,卻抓到一隻柔滑的手背,又泥鰍似的從自己手掌裡溜走了。
林西月知道他不是故意,但仍不可避免地紅了下臉,沒說什麼。
等他喝完了,又從他手裡接過來擰好,放在中控臺上。
過了會兒,趙木槿也睜開眼,隨手開啟了一卷《金剛經》在看,她隨口誇了句:“小林,你的字越寫越好了。”
林西月扶著座椅扭頭,露出個很甜的笑容:“謝謝董事長。”
轉回來時,她的視線和鄭雲州撞上。
他也不鹹不淡地撇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趙木槿看了一陣,像是有所感悟,自顧自地念道:“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唸完,她又問林西月:“小林,你抄了那麼多遍,怎麼看待這句話?”
西月抬起下巴,看著面前長年蒼翠的山峰,輕聲說:“相傳,禪宗六祖慧能早年以採樵賣柴為生,一天偶然在集市上聽見僧人誦讀經文,就是您唸的這一句。按我的理解,佛祖應該是想勸告世人,不要對一件事執念太深,要學著做一面鏡子,映照萬物而不留痕。”
趙木槿嗯了聲,“還有呢?”
她說:“還有,就是佛經裡寫過的,於相而離相,外離一切相,名為無相。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只有脫離一切外在評價標準,不被任何慾望束縛的時候,才能生出平常心,清淨心,平等心。”
“說得好。”趙木槿握著經書,點了點頭:“聽見了嗎?雲州,你沒事也多讀讀這些,戾氣別那麼重。”
鄭雲州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他的手扶在方向盤上,淡淡地說:“是啊,你那幫好叔伯搶班奪權的時候,也讓小林上去唸段佛經好了,我想,憑這丫頭的嘴皮子功夫,一定能把他們感化的。”
趙木槿被兒子懟得不輕。
她低斥了一句:“不要胡說八道。”
鄭雲州沒理他媽,倒是很看不慣地斜了一眼林西月:“小嘴兒夠能叭叭的。”
說實話,她說的那些東西他一句都不懂。
只是覺得她的聲音很柔,很輕。
像寂靜的深夜,小雨珠濺落在芭蕉葉上一般清脆。
哪怕鄭雲州聽不明白她在唸什麼繞口令,聽起來也很舒服。
“......謝謝。”
林西月考慮到對他還有所求,只好衝他微笑。
鄭雲州唇角譏諷的笑意更深了。
他哼了下:“我這是誇你呢?”
西月裝作聽不懂,她還是笑:“就當您是吧。”
“......”
她是真不知道哪裡惹到了這位少爺。
明明自己已經對他很恭敬了。
他怎麼就對她從頭嫌棄到腳了呢?
好在話題又被趙木槿岔開了。
她撥了下頭髮,狀似無意地問兒子:“回國以後,去看過你爸沒有?”
鄭雲州流暢地轉過一個彎:“還沒來得及,我爸的大駕就先到了。”
鄭家老太爺是清末的最後一批進士,他手裡傳下來一座三進的四合院,東城寸土寸金的位置,隔金寶街不遠,往前走一段就是智恩寺。
鄭雲州接手過來後,嫌這院子太大太空,索性將寬敞的前院改成了接待客人用的茶樓,隔著一堵鏤刻仙鶴的高牆,後邊兒才是正經住人的地方。
那天晚上他回去,原本靜謐的衚衕裡多出許多警衛,附近幾條小道上一個鬼影都沒有,鄭雲州還坐在車上就知道,是他老子到了。
否則哪來這種最高階別的戒備狀態?
趙木槿瞪了一下他的後腦勺:“你也真是,怎麼可以不先去看爸爸?”
鄭雲州從後視鏡裡看他媽一眼,笑說:“他一個只顧著加官進爵的子弟,都離婚了您還這麼愛他呢?”
“那是爸爸媽媽的事情,但你是晚輩。”趙木槿說。
鄭雲州沒理,反而嬉皮笑臉地問:“媽,您怎麼認識我爸的?”
趙木槿有一瞬間的沉默。
記憶彷彿又飄回了國家大劇院的舞臺上。
那麼多盞燈同時亮起來,頭頂上的那一束最刺眼,而她站在燈光的正中心,臉上被照得發燙,臺下是整齊劃一的軍帽,她不停地做著深呼吸。
上來前團長就說了好多遍——“千萬不要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