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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東西漸漸脫離了她的控制。
可會是什麼呢?
她不知道。
林西月沒有體驗過,所以無從判別。
既然宋伯能交代下來,想必趙董事長也是同意的,林西月接連幾周都沒出校門,直到脖子上的傷痕結痂後脫落,淡到幾乎看不出了。
已經是十月底,氣溫一下子降到只有十二度。
校園裡的桂花一夜間全開了,林西月走在路上,冷不丁地被甜香氣撲了滿臉,像是誰把蜜罐打翻在了秋風裡。
她坐在地鐵上,開啟書包來看那條紅繩,是她編了送給鄭雲州的,算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紅線是西月在市場裡買的,特地選了耐磨不褪色的絲線,上週日熬了個大夜編出來,力求每一個結都精巧飽滿,為了這樣東西看起來不那麼廉價,她還去金店挑了一顆小小的金珠,串在正中間,在珠子兩側繞上了金線點綴。
畢竟是送給鄭總那樣的大人物,太不起眼了他也看不上,可是以林西月的經濟狀況,又拿不出什麼很像樣的玩意。
西月也想過請他吃飯。
可鄭雲州在吃食很挑剔,火候燒過一點,或者是食材不新鮮,擺盤不對他的眼兒,他連筷子都不會伸。
但別人對她施以援手,這份恩德是一定要報的,絕不能懷著理所當然的態度,沒有誰是應該要幫她的,媽媽從小就是這麼教導她。
葛善財死了之後,她們母女倆過得很難,媽媽想了很多辦法來度日,端午的時候編粽袋,過元宵就做兔子燈,拿到街上去賣也能換點錢。
再後來,媽媽覺得這樣不是辦法,只好去紡織廠裡上班,冬天咳得最厲害的時候,還要在下著雪的晚上,騎著腳踏車出門去上夜班。
一個深夜,她騎上車去廠裡,恍惚間便暈倒在了巷尾,連人帶車摔下來。
直到天亮才被鄰居發現,大夥兒七手八腳地把她抬到醫院,但人已經不行了。
甚至等不到林西月從學校趕回去,她就匆匆嚥了氣。
林媽媽死得迅疾,給西月留下一盞油盡燈枯的淒涼。
她花了好長時間才接受這個事實。
西月總是不肯相信,媽媽那麼喜歡寫信,事事禮儀周全的一個人,怎麼連封告別也不給她,就這麼離開了呢?
因此,在給鄭雲州編紅繩時,她總是情不自禁地想到林媽媽,眼尾酸了又酸,手背上積滿了溫熱的水珠。
西月走上山,離那兩扇硃紅大門近了,才發覺附近的明暗崗哨比平常要多,再往前過去,一輛ag打頭的紅旗停在了樹蔭處,她從前只在新聞裡看過這種車型,據說門把手都是上等和田玉製成。
她反應過來,是趙董事長的前夫到了。
在趙家抄了兩年多的經,林西月也培養出了一點警覺,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所以站上臺階時,西月主動把包拿給工作人員檢查,等他們還給她,才點頭跨進門去,一句多餘的話,一個亂瞟的眼神都沒有。
今天碰得巧,宋伯就在園子裡,領著她去了後院。
一道走著,他開口問西月說:“進來的時候沒人為難你吧?”
她搖頭:“就和上次一樣看了包,沒別的。”
“董事長病了,發了一夜的燒。”宋伯一邊說,一邊朝茂林深處的閣樓怒了努嘴兒,“那一位是來看她的。”
西月哦了一聲:“難怪,那趙董好點了嗎?”
宋伯拿鑰匙開了後院的門,“快天亮的時候退燒了,你進去吧。”
“哎,您忙。”
鄭雲州接到他老子電話的時候,日頭已經曬到了前院正中的水缸上,缸裡湃著的幾株晚蓮蔫頭耷腦的,就快凋謝了。
他還沒睡醒,沒精神地喂了一聲。
鄭從儉在那頭平靜地反問:“你媽媽病了一晚上,你倒是睡得香啊?”
“趙董什麼病?”鄭雲州打了個懶洋洋的哈欠。
“高燒不退。”
鄭雲州哼了聲,他坐起來和他爹翻舊賬:“我剛到瑞士的時候水土不服,吐得都進醫院了也沒見您過問一聲,還是媳婦兒金貴啊,您那麼寶貝她怎麼還要離婚呢?”
鄭從儉聲高震瓦地命令道:“別跟我廢話,不管你躺在哪個銷魂窟裡,趕緊給我過來!”
“少催啊。”
鄭雲州扔了手機,掀開被子去浴室洗漱。
昨晚跟美國那邊的研究組開影片會,隔著時差討論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