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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幾天前,辛女來到了梨子灣。找到了秋望的母親黃氏,自認是秋望的乾妹妹,黃氏的乾女兒,日日陪著黃氏在家裡,織麻紡線。
村裡的人,倒是都知道秋望船毀人亡的事。辛女卻乖巧機靈,並不說明真情,左一口“乾媽,”右一口“乾媽!”清甜不過。
辛女還與村裡商量,想接老人下去居住。有些長者勸她,這件事要慢點,莫操之過急。
黃氏年邁眼瞎,恐防不測,辛女便也安心住上一段時間。誰知道昨夜三更時分,村中犬吠不已。
今早醒來,只見黃氏家久久不見炊煙升起。大家奇怪,走過去一看,大門虛掩,黃氏和辛女都不見了。
叫來地保,差人去找,只在辰州灘腳發現了黃氏屍體,辛女卻還沒有下落。
雷桅聽了,猶如五雷轟頂,叫一聲:
“妹妹,你好苦的命啊!”
支援不住,搖搖欲倒,便被酒保扶到酒店中歇了。夜半,雷桅醒來,猜定這必定又是蟠龍廳,那夥賊子為了殺人滅口,迫害貞娘所為,便又搭船,順江而下,欲找賊子報仇雪恨。
貞娘被囚,轉眼又是三日,麻石開門進來道:
“貞娘,你若是還要犟就莫怪田爺不講仁義了,你看。”
只見他把手一招,窗外那八個彪形大漢,手拿、刀各樣刑具走了進來,眼瞪貞娘,如同餓虎。
事到如今,貞娘知道自己難免一死,心中很是悲苦。只是昨天半夜,她忽然感到腹痛,非同往昔,她屈指算了經期,不禁又喜又驚。喜的是自己居然懷了身孕。
米氏一門,根苗不斷,自己為何不求一條性命,日後也學婆母黃氏,養大嬌兒,積聚錢財,再行修煉的義舉。驚的是身落魔窟,生死未卜,不知道賊子還會使出哪樣毒計。
眼前麻石緊緊相逼,她心中自忖,何不敷衍一陣,慢慢設法逃走,事情到一步講一步,火燒黃鱔,熟一截吃一截,保住了腹內的根苗,再做計較。想到這裡,她只好叫了一聲:
“水保大哥,我多日來水米不進,動也動不得……”
麻石一聽,有希望!慌忙喝退大漢,鬆了綁,連忙陪笑道:
“貞娘大姐,田爺怕你死,才是這樣對不起你的。只要你答應嫁給田爺,穿金戴銀,還不由你?哪裡還有這樣的罪受啊!”
說完,又叫丫環送上蓮子湯,貞娘也不客氣,端起來,呼哩呼啦一下子就吃了一個乾乾淨淨。
說道:“我柳氏家門風端正,貞娘自幼就學了三從四德,不是那雜花野草。今日有新夫喪事在身,若要我嫁田吉,必須要依允我三件大事。”
麻石咧嘴一笑:“快講呀!哪三件?”
“第一件,我婆母黃氏,住在辰溪梨子灣,膝下只有我丈夫。如今丈夫身亡,貞娘改嫁,婆母無依無靠,田吉得給她養老送終。”
“好的好的,田爺家財萬貫,還不肯養一個老太太?你貞娘真是天下的第一孝女,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好了。”
“第二件,我已懷有身孕,要讓我嬌兒生下地,足了月,才能成婚。”
麻石驚道:“啊!原來貞娘有喜了,那真是好事,這哪裡得呢!你莫看田爺這蟠龍廳內有一宮兩院,可都是清一色的寡雞婆,不會下蛋的。
田爺如今年已五十,膝下不見子嗣,你若是能幫他生下個一男半女,還不把他鬍子喜得翹上了天?這件事,你就一百個放心!”
第三件,貞娘看著麻石,不說了。
麻石急道:“講呀!快快講呀!講完了,我就給田爺說去!他保準會答應的。”
“這三件,是因為我婆母終生、積聚錢財,命我們夫婦下常德府買毛鐵,鑄成大鏈,要掛在翁子洞石壁之上,不料這次船毀人亡,已經無法修鏈。若是要我嫁田吉,就要他修好鏈,掛到翁子洞上去,才能成婚。”
麻石聽到這裡,連連搖頭:
“貞娘,我說你閒事也管得太寬。你想,翁子洞懸崖百丈,這修鏈的事,自從盤古開天地以來,只聽見人說長道短,也不見誰把鏈子掛了上去。你在這第三件,不是要公雞下蛋嗎?”
貞娘沒等他說完,又補上一句:
“如若是沒有大鏈橫掛懸崖上,要貞娘嫁人,除非是太陽從西邊出來。”
麻石一見貞娘如此固執,不免又露出兇相來,罵道:
“你這賤貨,莫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揚手就要叫人,正在這時候,只聽見門外傳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