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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仍舊蕭蕭肅肅地站著,平和穩重,不見一絲慌亂。
延光帝在等,他在等左明非主動請罪卸下對太子的教導之責,他從未想過左明非這麼識大體的人會為了救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將太子和廣陵王都算計進去。
作為帝王,延光帝需要喻勉這把屠刀,因為屠刀之利人盡皆知,待到太平,屠刀是先被丟棄的東西,因此延光帝可以容忍喻勉。
但延光帝最不願意看到君子變成利刃,君子可以教導太子,但利刃卻絕不能握在太子手中。
“……”
延光帝銳利的目光落在左明非身上,他方才已經饒恕了王頌,作為回報,左明非應該主動請辭。
果不其然,左明非不卑不亢地行禮:“陛下,臣德行有失,教導不善,請陛下降罪,為太子另擇名師。”
延光帝灰敗的臉上終於浮現出幾分笑意,他又看向沉默不語的太子,問:“太子以為如何?”
季頌寰繃緊下顎,風寒未愈的身體似乎在顫抖,他艱難地張開嘴,“一切都由父皇定奪。”
“好,太傅教導不善,你認為如何處置他才合適?”延光帝自然而然地問下去。
“先生雖有過錯,但一日為師,終身為師,兒臣不敢論其是非,父皇請恕兒臣不能回答。”季頌寰俯身請罪。
延光帝眸光微閃,他不帶感情地勾起唇角:“好一個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
季頌寰雖然在俯身行禮,但姿態卻不見一絲悔過之意。
“怕是你已經忘了你是大周的太子!如此優柔寡斷,簡直毫無先帝風範!你究竟為何是這個樣子!”延光帝驀地發起火來,斥責之語脫口而出。
季頌寰撲通跪下,叩首道:“兒臣從未變過。”
言下之意,變得是你。
延光帝被他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氣得胸口悶疼,怒道:“朕真希望…回來的不是你!”
季頌寰:“……”在太子的認知中,他那便宜弟弟沒回來,多半是犧牲了,他百思不得其解,阿宥為何要救他?
季頌寰原本就很自責,聽到延光帝這句話後,他更像是被雷擊一般。
說到底,季頌寰不過才十五歲,阿宥的失蹤,父皇的猜疑,甚至左明非的離開,萬般緣故讓他再次顫抖起來,他久久叩首未曾起身。
左明非心中微嘆,他已非季頌寰的老師,此時再替季頌寰出頭,等同於火上澆油。
眼下皇帝雖然惱火,但阿宥已然不在,季頌寰儲君的位置算是塵埃落定,縱然父子離心,但大局已定。
唯一的瑕疵便是季頌寰的執拗,他本可以順著延光帝的心意,可他卻以沉默對抗,所有人都認為太子不懂變通,但左明非卻不然,他看中的就是季頌寰的固執己見。
“朕給你些時日,好好想想如何處置你自己的人!”
退朝時,延光帝不帶感情地留給太子一句話,走出大殿,他下意識去追隨左明非的身影,在三兩成群的官員中,左明非的身影略顯蕭索,但又異常挺拔。
季頌寰很想追上去,但他深知自己已經不便與左明非過於親近了。
出宮的路上,季頌寰心不在焉地同人打著招呼,直到侍從掀開車簾,示意他上車。
季頌寰抬腿邁上去,他驀地眼前一亮:“先生!”
左明非溫和地望著他,對他作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季頌寰匆匆上車,放下車簾,他不安道:“先生何時上來的?可有被人看見?”
“殿下放心,並未有人看到。”左明非安撫道:“此番是臣連累了殿下…”
“先生說這話便是看輕我了!”季頌寰不滿地打斷左明非。
“……”左明非斂眸一笑,和聲道:“好,那便多謝殿下。”
季頌寰笑了笑,目光黯淡下來:“先生不曾連累我,倒是我…連累了阿宥。”
阿宥離開的事情,喻勉還未來得及告訴左明非,或者說,喻勉誰也沒打算說,因此左明非並不知道阿宥的真實情況。
左明非拍了下季頌寰的肩膀,又安撫性地捏了下:“逝者已矣,殿下應當重振旗鼓,方可不負逝者。”
季頌寰看起來心事重重的,也不知有沒有將左明非的話聽進去。
左明非語重心長道:“臣來此是想叮囑殿下,切莫因為私情而影響大局。”
季頌寰眉眼間被寥落所籠罩:“先生的意思是…讓我親手發落你?”
“不過是公事公辦,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