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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情形,賈琮便猜到了幾分,他並沒有在意眾人詭譎的目光,而是緩步上前,楊世華搖著扇子,跟在他身邊,問道,“賈弟弟,這裡好熱鬧!”
賈琮乜斜了他一眼,冷著臉沒有搭理,而是問賈璉,“這是怎麼了?”
顧櫚昉上前來,拱了拱手,“三公子,又見面了!”
“有緣千里來相會……”
“說得好!”楊世華不等賈琮話落,便舉手鼓起掌來,周圍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
顧初明意味深長地一笑,“三公子可真是人小話兒長,這位想必是楊三公子了,二位聯袂而來,正好可見證我們與璉二公子之間一場比試。”
“我年幼,話兒應是沒你長得長。”
賈琮話音落,周圍響起了鬨笑聲,顧櫚昉一張臉鐵青,“三公子,我們文人還是要通文墨,比才氣。”
“比試?比什麼?”賈琮饒有興味,一眼看到了賈璉的窘迫,問道,“璉二哥,雖然你我都是武將之後,可今日,我們接了道爺的邀帖前來,是做文試的,若在這裡做武比,豈不失禮?”
賈琮這話是點了賈璉的身份,勳貴與文人不同,各有所長,顧櫚昉拉著賈璉比試文采,無疑是欺人太甚。
賈璉忙道,“可不是!琮兄弟,你來了正好,我可不是你們圈兒裡頭的人,我就說今日不陪你來,你非要。這些公子們還要我一塊兒詩賦比試,我就說,射箭打圍我會,這個,我可不會!”
賈璉擺擺手,忙讓到一邊去。
“莫非,榮國公府這是要認輸?”顧櫚昉挑過了一根梅花枝,湊上去聞著香味,挑釁地看向賈琮。
賈琮當仁不讓地站到了賈璉的位置上,看向顧櫚昉,“沒想到,顧公子的詩性依舊這麼好,當日餘慶堂把我的一首《憫農》二百兩銀子賣給了集賢堂,不知為何今日還沒有刊印出來?”
說起這事,顧櫚昉氣不打一處,出了“半首詩”之事後,集賢堂的名氣一落千丈,門可羅雀,那《憫農》刊印出來了,打了紅樓公子的名號,也不過賣出去四五百張,受人唾棄,說他們不配賣紅樓公子的詩詞。
為此,他這幾日沒少挨父親責罰。
顧櫚昉本想趁此機會,好好羞辱賈璉一番出一口惡氣,沒想到,賈琮來了,將賈璉解救了出去,他心底的盤算落了空,越發不悅。
論才,顧櫚昉還是要怵賈琮幾分。
趙遲眯眼看賈琮,打量他不過是個三尺孩童,就算是曹子建轉世,也不至於有如此盛名,不由得道,“原來是紅樓公子,來得正好,我們正準備作詩,方不辜負了這番景緻!”
既然接了人家的邀帖,來都來了,也不能白來,賈琮也知道,少不得要落下些筆墨,才好交代,遲早都要做的,這會子把任務完成了也好,便問道,“可有什麼規矩沒有?”
趙遲搖了搖頭,“看來,賈三公子對這裡的規矩不是很懂,道爺一貫的意思,‘詩者,志之所之也’,講究的是隨興所至,若限韻,反而不得好詩了。“
原來,趙遲和顧櫚昉還有梅問鶴乃是故交好友,又都是江南人士,三家有通家之好。
這一次東山花會局說是道爺改了章法,要見識一番青年才俊,特選了年齡在二十歲上下嶄露頭角的發了帖子,他們三人恰好都入選,少不得聚在一起想著如何出彩。
旁的人也都罷了,唯有賈家的這紅樓公子是個狠角色,頗有急才,便想著如何設一個局,拿他們精雕細琢的詩詞與賈琮碰一碰,好煞煞他的銳氣。
若現場說規矩,當東山苑的人來定,若不限規矩,他們則可以拿這幾日反覆琢磨的詩篇出來,而賈琮,諒榮國公府也沒有這等實力幫他提前做什麼功課。
“好!”楊世華喝了彩,“我等今日有此榮幸見證此,也不虛此行了!”
玉華宮裡,高臺之上,本是道爺穆見堉獻青詞的地方,卻乾乾淨淨,不見一點香灰。
中間的地衣上,放著一隻白釉弦紋三足樽式爐,裡面焚著宮制的百合香,四邊角的矮几上,擺著虯枝開展的紅梅,點點黃蕊嬌嫩,幽香散逸。
泰啟帝一身藍地江山萬代暗花綢貂皮褂,穿著明黃色綢繡雲龍棉襪,盤膝坐在地衣上。
火盆裡,炭火燒得通紅泛青,將小小的空間烤得暖烘烘的。
穆見堉和忠順王爺一左一右陪侍在旁,兩個小人兒在一旁擠擠攘攘,不一會兒,憲寧便坐不住了,爬上前來,“皇伯父,您瞧那邊,他們肯定比試去了,我和四皇兄幫您去瞧瞧,他們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