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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文墨騎射
“大兄!”賈政怒吼一聲,面目紅漲,已經失了平日裡維持的君子風度。
賈赦也是決然沒有想到,他那一掃帚揮下去,打的會是賈政,滿腔懊惱都化作憤怒,轉嫁到了賈琮身上,他指著賈琮對賈政道,“都是這孽障!”
說著,舉起掃帚就要再次打,賈政卻是毅然將賈琮護在了身後,恨其不爭地道,“大兄,今日是什麼日子?你非要在這個時候鬧起來?大兄若實在不肯要琮兒,恨不得打殺了他,何不把他過繼到我膝下?”
賈赦沒料到,賈政會生起這樣的念頭,問道,“你果真要這孽障?”
只可惜,賈赦只想滅了賈琮,見不得他好,賈政越是想護著,他越是生出那不願意要賈琮好的心思,冷笑道,“是寶玉不好,還是環兒不好?你要這孽障做什麼?”
賈琮冷冷的眼神朝賈赦看了一眼,他拈起了賈政肩上的一根斷枝帚條,對賈政道,“二老爺,宮裡來人已經快到了,二老爺正一正衣冠,且先迎出去吧!”
他已經沒必要再過繼到賈政的膝下了,在這個家裡頭,賈政說話半分都不好使,他一廂情願,且不說賈赦如何,賈母就不會同意。
賈政膝下又不是沒有兒子,把他這個長房的過繼過去,外頭人會如何猜想?
但,無論如何,賈政的這份好意要領,他雖然能力有限,卻也還是在三番兩次,想方設法地護他周全,是以,賈琮也願意把他當長輩看待。
已經來不及換衣冠了,賈政只好扶了扶被掃歪了的帽子,摸了一把臉,又將肩上拍了拍,讓人幫他瞧一瞧,見也不損體面,方才和賈赦一起迎出去。
只臉上還有些火辣辣地疼,方才一掃帚,賈赦是抱著將賈琮一擊斃命的心思,也沒有手下留情,雖掃帚軟乎,打在了賈政的肩上,但臉上被掃了一下,臉頰就疼起來了。
至此,賈政方才知道,賈赦對賈琮是下了死手,並沒有半分愛子之心,心頭也有些淒寒,很是為賈琮不平。
這樣好的孩子,不論投胎在誰家裡,必然是延請名師教導,寄予厚望,只可惜,落在了他大兄膝下,簡直是暴殄天物!
如此,還不如趁此機會,讓琮兒承繼了那爵位,一來擺脫他大兄,二來有了寬鬆的環境,將來也好成才。
只這念頭一出,賈政又覺得很是對不住東府,又愧對長兄,臉上臊得通紅,活像是自己有了什麼暗室虧心之念頭。
賈家子弟們聽說宮裡已經來人了,忙排序跟在賈赦二人身後立定,便見一輛宮裡的馬車,緩緩駛來,馬車邊上,一身著親王服侍的人按轡緩行,分明對馬車裡的人格外恭敬。
馬上之人,赫然是忠順王!
賈赦和賈政心頭同時咯噔了一下,今日這簡拔怕是他們家半點話語權都無了。
不及多想,兩人忙下了臺基,飛奔過去,老遠就跪在地上行禮。
此時,馬車也停了下來,忠順王先叫起,自己下了馬,走到馬車邊,恭敬地請人下車。
馬車簾子被掀開,一個太監躬身落地,等車上的老者踩著他的背下車。
此人已經年逾古稀,顯得老邁,一舉一動卻一絲不苟,正是熊弼臣。
熊弼臣曾為太子太師,官居一品,此時穿一身葛布棉袍,外罩著一件狐皮大氅,腳上黑色圓頭布靴,在忠順王的攙扶下,無任何一人敢輕視。
賈政想不到,熊弼臣這樣的大儒竟也有進賈家大門的時候,就活似文盛之風吹過了賈家的祖墳門楣,幾乎是將熊弼臣往家裡跪迎。
而忠順王且不必說了,是當今皇帝唯一信任的弟弟,何等位高權重,也降臨賈家,一時間,賈政格外緊張,生怕有任何失禮之處。
看到來的是這樣兩人,而不是太監宮人,賈家的子侄們心裡頭咯噔一下,均是有些緊張。
賈琮察言觀色,也有些理解這些人的心思了,原以為只是一場主觀臆斷的面試,或許還能透過辭色恭謹來刷一波好感,眼下卻有可能變成筆試,實打實地要考驗肚子裡的貨,平日裡不學無術的這些人,能不緊張嗎?
看到來的是這樣兩人,一個是在上書房裡當老師,雖與賈琮並未見過面,可與賈琮卻有名義上的師生之誼,而另外一人忠順王又是賈琮恩師的上峰,說不得賈琮幾次仗的都是忠順王的腰子,若是如此,賈琮被選出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賈赦既然已經與賈琮生怨,若是以前那個在後院裡苟活的賈琮,那便算了,如今父子已經反目成仇,賈赦如何能讓這逆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