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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事在人為
來的人是皇子們的老師,才被次輔顏惟庸舉薦為東閣大學士兼戶部左侍郎的章啟林。
章啟林年不過四十,一把美髯垂至胸前,梳理得整整齊齊,用鬍鬚夾子夾著,紫袍玉帶整整齊齊,不見一點褶皺,補服上的孔雀彰顯了他的身份,正三品。
憑第一眼,賈琮便知道,此人是一個律己嚴格,又很練達,有著滿腔抱負的人。
單做學問的書呆子,是不可能在這樣的年紀,有這如此出格的造化,便入內閣,特別是在首輔柄國,連皇上都處處受掣肘的情況下。
今日是四書第一講,排的是《大學》。
後世,出了朱熹這樣一個大人物,偏明朝皇家又姓朱,抬舉朱家身價,禁錮讀書人的思想,將朱熹編著的《四書集註》奉為舉業的圭臬,尊為學官教科書和科舉考試的標準答案。
朱熹著書,並不僅僅是整理和規範儒家思想,宣揚和貫徹儒家精神,其更主要的目的是把“四書”納入到自己的理學軌道,用“四書”中的哲理作為構造自己整個思想體系的間架。
而朱熹為了讓自己的理論更加合乎邏輯,將原本《大學》進行了篡改,原本文中,開篇“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四書集註》中《大學》篇開篇,“程子曰,親當做新,大學者,大人之學也。明,明之也……”
前世,賈琮在祖父的教導下,打小背過《大學》,但祖父卻從不給他講其中要義,每每只把朱熹這位理學大家拉出來罵一番,說他是個大虛偽之人,既然他們做學問,主旨是講“主敬”,“存誠”,就應該做到尊師重道,隨便篡改前賢原文,便是大不敬,大不誠,乃“自語相違”。
賈琮不關心這些,但眼下翻開書本,看到的是原本《大學》文,心中便自喜,雖說紅樓歷史裡並沒有二程與朱熹,可難保不出一個如這三人般的大聖人,也來做一個《四書集註》,與他本來背誦的《大學》不同,豈不是費事?
而問題又來了,章啟林與賈琮前世的祖父一般,或者說,他和後世的老師一樣,在講解《大學》的時候,只解釋每一個字的意思,而其中大義竟是要自己領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皇子們不需要參加科考的緣故,還是說,這個世界的文人們,並沒有如後世歷史一樣,被理學思想禁錮,而有著自我的活躍的豐富的思想?
“今日的課先講到這裡,先背誦一遍,再一個一個跟我說今日學的這第一句‘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將其中意思說出來即可。“
對賈琮來說,一天雖然只學了一句話,但既然被稱為“經”,便在於,每一字都是一篇大作,每一字均能講出天地相關的大道理來。
就如同佛門大德們講《心經》,總共兩百六十個字,一字一世界,一字能夠講兩小時不止,一部《心經》能夠講一年。
蓋因,每一個字都能衍化出萬千大道,其中含義浩渺無邊。
《四書》一樣,其實每一部合起來,總共沒多少字,一部《大學》,不含標點符號是兩千一百五十二字,背起來才需要多少功夫?
但如果理解應用,並能夠以經解經,還能夠從中體會,消化後成為自己的思想,再從中生出新的體會來,就不是簡單功夫。
首要的就是,每一個字都能夠吃透,最終靈活應用。
這一句話,總共八個字,每一個字要解釋清楚,說出來歷,就不簡簡單單在《大學》這本書上了。
很快,時間過去了,章啟林先點了四皇子穆永祚,他要說的是“大”字的含義,結結巴巴半天,最終連章啟林之前講的半點意思都沒有說出來。
章啟林很是意外,他只說了一句話,“臣素聞四皇子殿下勤奮好學,皇上多次誇獎,只不知今日,是為何?”
他躬身請罪道,“約莫是臣能力有限,講解不細緻,四皇子殿下才會理解不深刻,是臣的罪過!”
穆永祚側目朝賈琮方向看了一眼,冷笑一聲,“師傅,不是說,皇子們若不用功,是要受罰的嗎?我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師傅不罰我,莫非是想壞了這南書房的規矩?”
眾人這才知道,穆永祚此舉,大約是要為耿柏舟尋回公道,他抗拒不了皇權,難道還奈河不得一個榮國公府的庶子?
章啟林自是不敢挑戰南書房的規矩,給皇帝的兒子們當老師,就有這點不好,不但耍不了老師的威風,立不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規矩,反而還要受學生們的氣。
這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