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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買火鼠毛啊？”熟悉的聲音傳來，文瀟看到了那日逃之夭夭的火鼠。
“不貴，只要五百文。”
他說著一成不變的臺詞，文瀟正想上前打個招呼，卻見火鼠眼疾手快地搶過對面妖手中的靈石，遁地逃走了。
離侖輕蔑地嘲笑，“這就是你拼死救下的小妖。”
文瀟不贊同地撇了他一眼，
“他就算偷盜，也罪不至死。”
話音剛落，只見那被搶了靈石的妖獸，身形暴漲，竟是變成了一條粗長的蟒蛇。
蛇尾一攪，地面拱起的一處砰地一聲彈出一隻小獸，
落地一滾，又變出了人形。
似是受了蛇尾一擊，落地一彎腰便吐出一口血。
蛇妖很快變回人形，一把拎起火光獸，兇狠道，“臭小子，竟敢騙到你爺爺身上！”
火鼠慌忙拿出懷裡的靈石，“大爺饒小的一命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
“蛇妖大爺，我這裡還有一個寶貝，這次真的不騙你，是我從上一個客人身上拿的。”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錦囊。
蛇妖接過，開啟錦囊，從中取出一塊寶玉，果然流光溢彩，緻密細膩，果然世所罕見。
“這次便饒了你。”蛇妖好美玉，見此果然怒氣大消，一把將他扔到地上。
火鼠從扶著牆從地上站起，一瘸一拐朝一旁小巷走去。
“蠢蛇。”離侖冷笑一聲，神情輕蔑。
見文瀟神情愕然，他眼中閃過一絲譏誚，緩緩低下頭來，深邃的眼眸裡浮現猛獸一般的金色瞳仁，“借你片刻破幻真眼，勘破虛幻。”
文瀟眼中浮現和他一般的金瞳。
只見那蛇妖口袋中的靈石皆是石頭，就連手中的寶玉也不過是顆靈石所化。
竟是幻術！
那火鼠竟沒一句真話。
想起那日的貜如，文瀟心中瞭然。
這火鼠還真是記吃不記打，這樣下去遲早出事。
她跟著他走進那條小巷，一把抓住了火鼠的胳膊。
火鼠嚇得一激靈，抱頭大喊，“大爺饒命！”
“我可不是大爺。”
聽得是悅耳的女聲，火鼠才從胳膊裡抬起頭來，見是那日救他的人族女子，不由得放鬆了下來。
“幹嘛？”他警惕道。
“送你回家啊。”火鼠常在這附近行騙，家估計離此處不遠。
若有家人，最好能稍加管束，不然這條小命遲早不保。
“不用你送。”他毫不客氣拒絕。
“物競天擇，弱者不值得同情。”離侖看著她徒勞的模樣，低聲笑著，聲音像冰冷的蛇信掠過她耳畔，“神女，你還不懂得這個道理嗎？”
文瀟沒有理會他的聒噪。
輕輕顛了顛手中的布袋，笑得狡黠。
“你什麼時候偷了我的靈石！”火鼠氣急敗壞地想要搶，奈何身上受了重傷，一動便痛不堪言。
“這也不是你的靈石，你讓我送你回家，我便還給你。如何？”她靜靜看著他，目光沉靜卻好似能看穿人心。
“隨你。”他狼狽地側過臉去，一瘸一拐朝小巷深處走去。
本來以為火鼠騙了那麼多靈石，應該住得很好，可地方卻越走越偏，一直走到破敗的窩棚，才停了下來。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窩棚裡傳出，“小石頭，你回來啦？”
“嗯。”火鼠應答一聲，急匆匆朝窩棚走去，撩起了門簾的一角。
文瀟彎腰探看。
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陡然衝入她的視線。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似乎硬生生脫下了皮的標本，能看見她肌肉的紋絡和跳動的血管的紋路。
她嚇得退後了一步，慌亂中緊緊抓著離侖的衣角，才不至於跌倒。
“原來，有客人啊……”那聲音低低喘息，“對不起，嚇到你了。”
“娘你快別說話了！”火鼠聲音哽咽，“我今天又賺到了錢，又能給你買藥了。”
娘……那竟是他的母親？文瀟尚未從震撼中抽離，就聽到兩側窸窸窣窣響起。
“哥哥、哥哥……”突然從角落不知何處竄出了兩隻毛球，看模樣還小，人形還未化全，全身絨毛，像毛球一般鑽進了窩棚。
一瞬間，心如針刺。
她撩起門簾，之見聲音來處，已經被一張幕簾擋住了臉，但伸出來的手，卻露出了森森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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