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簡史

音樂小子殺戮（1991年3月22日）_十一 (第4/5頁)

不感興趣。

&esp;&esp;——但我說我感興趣。你怎麼知道我不感興趣？

&esp;&esp;——因為我剛剛告訴了你他在哪兒。但你別自尋煩惱了。對你來說也許有點難以接受。有朝一日應該有誰寫本書講講這個故事。

&esp;&esp;——哦。好吧。

&esp;&esp;——你就繼續寫你的《七殺簡史》吧。

&esp;&esp;我險些說謝謝，但轉念一想，那我豈不是在感謝一個惡棍沒有殺死我，而是僅僅勒索了我？我他媽煩透了像傻蛋學生似的坐在高腳凳上，但我也沒有站起來。反正已經無所謂了。我很想問要是我這麼寫下去，是不是就再也享受不到面見他的樂趣了，但我隨即想到，牙買加人很少能理解諷刺，而這會兒你恐怕不希望他們將你的話誤解成赤裸裸的敵意。還是別琢磨這些念頭了吧，休息一天，這些離奇的事情就像從沒發生過似的。愣狗回到房間裡，他們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嘟嘟囔囔地討論我猜必須保守秘密的什麼話題。

&esp;&esp;——還有一件事，白小子。

&esp;&esp;他轉過身。他的手。一把槍。消音器。他的手。槍口的消音器。他的——

&esp;&esp;——不——！我他媽的操！我他媽的操啊！天哪。我他媽——他媽的操。

&esp;&esp;——對，最後一件事。

&esp;&esp;——你他媽開槍打我！狗孃養的你開槍打我！

&esp;&esp;鮮血從我腳上他媽的向外噴，就好像我被釘了他媽的十字架。我抓住我的腳，我知道我在慘叫，但我不知道我從高腳凳上掉了下來，正在滿地打滾，直到尤比抓住我，槍口戳在我脖子上。

&esp;&esp;——他媽的閉嘴。

&esp;&esp;——閉嘴，逼眼兒，愣狗說，揪住我的頭髮。

&esp;&esp;——你他媽的開槍打我！他他媽的開槍打我。

&esp;&esp;——對，就像天是藍的，水是溼的。

&esp;&esp;——啊，我他媽的天哪。我的天哪。

&esp;&esp;——說起來也真好玩。人中槍後從來都說不出什麼新鮮話。就好像每個人都讀過同一本以防萬一的指導小冊子。

&esp;&esp;——去你媽的。

&esp;&esp;——哎呀別哭嘛，多大的人了。牙買加每天都有十二歲的小子吃子彈，他們才不會號得像個婊子。

&esp;&esp;——啊我的天。

&esp;&esp;我的腳疼得火燒火燎，他彎下腰摟住我，就好像我他媽是個嬰兒。

&esp;&esp;——我要打911，我要去醫院。

&esp;&esp;——還要讓你女人收拾乾淨這個垃圾場。

&esp;&esp;——啊我的天。

&esp;&esp;——聽我說，白小子。這是為了提醒你，因為咱們相處得太融洽了，你多半忘記了不該招惹這個狗孃養的，看見咱了嗎？喬西·威爾斯是我這輩子遇見過的最變態的王八羔子，而我剛剛弄死了他，所以你看我是什麼人？

&esp;&esp;——我不——

&esp;&esp;——這是個反問句，逼眼兒。

&esp;&esp;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腳，在襪子上的彈孔四周按了幾下，然後把手指戳進洞眼。我咬著手掌號叫，愣狗一巴掌打在我嘴上。

&esp;&esp;——雖說我挺喜歡和你聊天，就像我挺喜歡我訂的《紐約客》，但請你別再給我理由來他媽的找你了。聽清楚了嗎？

&esp;&esp;他動了動手指，但我只顧得上哭喊。連哭都顧不上了，只有他媽的喊。

&esp;&esp;——聽清楚了嗎？他說，又向我的腳伸出手。

&esp;&esp;——聽清楚了。該死的，我聽清楚了。

&esp;&esp;——很好。好上加好就是最好。我女人喜歡這麼說。

&esp;&esp;愣狗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拖到沙發上。他說這會疼得要命，然後脫掉了我的襪子。我使勁扇自己的耳光，讓尖叫聲留在喉嚨裡。他扔掉襪子，拿起廚房毛巾團成一個球，然後把腳壓在上面。我連看都不敢看。愣狗走出去，尤比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