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小子殺戮(1991年3月22日)_六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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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六
&esp;&esp;——所以耶穌基督殺了託尼·帕瓦羅蒂?
&esp;&esp;——耶穌,說得對。看看這位老兄的頭髮。你女人就讓你這麼出門?你看,咱知道白人都刮鬍子,除了參加什麼邪教的才留滿臉毛。
&esp;&esp;——我操,這是喇叭褲嗎?
&esp;&esp;——同胞啊,咱很想知道,咱該往哪兒發電報告訴你現在是1991年?你看著很像馬上要唱《迪斯科鴨》了。
&esp;&esp;——不對,哥們兒,尤比,是唱《在海軍》。
&esp;&esp;——你就這個打扮?你不知道現在已經不時興這樣了嗎,你不看tv臺?不,哥們兒,咱的弟兄抓著他的槍,一直在等這個打扮重新變成時尚。
&esp;&esp;——真他媽一頓好等啊。但你這十四年都在等什麼?等我們有人找到你嗎?
&esp;&esp;直覺告訴我,你可不能跟這些人說有話請直說。他們讓我坐在高腳凳上,然後繞著我轉來轉去,像是隨時都會給我戴上一頂傻瓜紙帽。或者給我一拳,或者用棒球棒砸我的腦袋。剛開始我心想他們像鯊魚似的繞著我打轉,但這會兒他媽的不適合打這種爛比方。他媽的白痴,拿槍的大塊頭黑人佔領了我家,我卻在編輯我的人生故事。現在可以排除搶劫的可能性了,有一會兒我還挺希望是搶劫呢。我有好幾年沒聽過託尼·帕瓦羅蒂這個名字了,七年之內我只聽崔斯坦·菲利普斯提過一次。我根本沒想過那一天,其他人應該也沒有,因為一直沒有人做過任何事情。哪怕只是調查,因為我翻遍了牙買加報紙的縮微膠片,也沒有找到任何訊息。沒有警方的兇案報告,甚至沒提到那家旅館發現了屍體。去你媽的福克納,過去並不會死亡,甚至不會過去。在遇見崔斯坦·菲利普斯之前,我連那傢伙叫什麼都不知道。
&esp;&esp;——脖子,我說。絲綢正裝和馬尾辮扭頭看我,像是我打斷了他們的交談。愣狗——至少我覺得這是他的名字——把剩下的水果放進冰箱,拿著攪拌器走向水槽。我能聽見我在心裡說
&esp;&esp;,別為了區區一個攪拌器就開一次洗碗機。馬尾辮和絲綢正裝依然看著我。
&esp;&esp;——他的脖子,我是那麼幹的。
&esp;&esp;——幹什麼?絲綢正裝說。我確定他說他叫尤比,但這會兒我似乎什麼都記不住。他們一共有七個還是六個人,我反正想不起來了。
&esp;&esp;——殺了他。我是說,捅了他。我是說,我捅了他的脖子,多半切斷了頸靜脈。
&esp;&esp;——他是說捅了脖子,老闆,馬尾辮說。尤比惡狠狠地瞪著他,嚇得他後退半步。
&esp;&esp;——你和我是誰上過哥倫比亞大學?啊?是你還是我?你以為我不知道頸靜脈是什麼對不對?他熬了多久才嚥氣,兩分鐘?
&esp;&esp;——差不多五分鐘。
&esp;&esp;——那你就認錯頸靜脈了,我的孩子。
&esp;&esp;——我在這個領域似乎不是專家。
&esp;&esp;——是嗎?你喜歡提那些問題,喜歡寫那些內容,尤其是我最近在《紐約客》上讀到的那幾篇文章,你應該覺得自己不外行才對。
&esp;&esp;——人人都是評論家,我說。
&esp;&esp;我沒看見拳頭朝我飛來。正中太陽穴。我使勁眨眼,想擺脫那一拳的衝擊,罵了一句我操。
&esp;&esp;——你覺得這是拍電影嗎?我看著像是有時間應付愛說俏皮話的白人嗎?
&esp;&esp;——看來你們牙買加人的嫉妒心很重啊,對不對?
&esp;&esp;——我沒聽懂你的意思,年輕人。
&esp;&esp;——這個叫託尼·帕瓦羅蒂的哥們兒?你們的頭號殺手。你們提到他就好像他是有史以來最兇悍的狗操歹徒,結果卻被一個皮包骨頭的小記者用一把他媽的拆信刀幹掉了。然後時隔十五年你們又冒出來——
&esp;&esp;——十六年。
&esp;&esp;——我他媽不在乎。冒出來幹什麼?給這個活兒畫上句號?你們以為這是《教父》第二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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