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搖客(1976年12月2日)_羅爸爸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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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狗殺貓,貓殺狗,唯一高興的就是禿鷲。禿鷲活著就在等待殺戮。禿鷲,紅通通的腦袋,白色羽毛的胸膛,黑色的翅膀。牙買加國會里的禿鷲。恆泉高爾夫俱樂部裡的禿鷲,邀請他參加他們的優雅宴會,因為他現在過於顯眼,無法視而不見,他們把烤肉塞到他面前,說他們“一直想試試雷鬼”,就好像雷鬼是他媽的扭扭舞,問他有沒有見過真正的巨星,比方說恩格貝特·洪佩爾丁克。
&esp;&esp;而邪惡的力量和欺騙的力量依然在黑夜中升起。尤其是今天這種炎熱的夜晚,對十二月來說過於炎熱,一些人能琢磨的只有誰有產而誰無產。我在涼臺上,沒開燈。我從我家向外看,馬路上靜悄悄的,只有街道往前的酒吧飄來情人慢搖的音樂。噼啪一聲,第二聲,第三聲,有人贏了一局骨牌。我看見和平,聽見和平,知道和平不會持久。對我來說如此,對他來說如此,對金斯敦來說如此,對牙買加來說如此。
&esp;&esp;三個月前,彼得·納薩爾開始帶著兩個白人來貧民窟。一個只會說英語,另一個太愛說西班牙語。他們來找喬西·威爾斯,而不是我。一個人想當頭牌儘管當好了,政客交到新朋友,他們的來意無非如此。不知道喬西會怎麼回答他們想讓我做的那些事情。喬西自己能做主,我從沒想過要控制他,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尤其是巴拉克拉瓦覆滅之後。哥本哈根城這座宮殿容得下四五個王公。以前從沒有誰想當皇帝。但那兩個陌生白人來貧民窟的時候,他們來我家表示敬意,但和喬西·威爾斯一起離開,走到貧民窟的邊緣,我以為喬西會揮手送走他們,但他鑽進了他們的車裡,回來後什麼也沒說。
&esp;&esp;六點半,喬西去看他女人,穿著她從自貿區弄來的新短袖衫和褲子離開。
&esp;&esp;他走了。我不是他老媽也不是他的監護人,他不需要告訴我他要去哪兒。碼頭丟槍的那個晚上,他同樣不在。身在美國的人高唱給和平一個機會,但在這兒的美國人就未必了。我猜,我知道,喬西正在聚集人馬,打算一勞永逸地剷平雷馬。他不知道我知道他燒了橙街的廉租公寓,沒有放過裡面的房客,然後射殺前來滅火的所有人,包括兩名消防隊員。
&esp;&esp;公元1966年。經歷過1966年的所有人都變了個人。巴拉克拉瓦的覆滅帶走了很多人,甚至包括支持者。我也是支持者,不是默默支援,而是大聲叫喊。巴拉克拉瓦是一坨狗屎,相比之下連廉租公寓都像豪宅了。在巴拉克拉瓦,女人能逃過謀殺、搶劫和強姦,卻會因為一杯水送命。巴拉克拉瓦被夷為平地,哥本哈根城這才有機會升起,政客在推土機後帶著承諾到來,同時要求我們趕走所有民族黨。1966年之前,德納姆鎮和叢林的居民互相看不順眼,在足球場和板球場上打架,兩個孩子吵架都會打得滿臉是血,但雙方並沒有開戰,也沒有要開戰的傳聞。然後政客來了。我歡迎他們,因為更好的也必定會來我們這兒。
&esp;&esp;公元1966年。所有事情都發生在安息日。喬西從他當學徒的米勒先生修鎖店回家,他穿過一條街走向住處,這條街以前從未宣佈過支援哪個顏色。他不知道上個星期五,政客來說閉上你們的嘴,開你們的槍。他們朝他開了五槍。五槍,他臉朝下倒在一攤髒水裡。所有人都在逃跑,也有人沒有跑,看著等待著,最後一個人騎車過來扶起他,把他放在車前,抓著他,免得他掉下去,騎車送他到醫院。三個星期後,從那家醫院出來的是另一個人。
&esp;&esp;邪惡的力量和欺騙的力量在黑夜中升起。歌手給我講了個故事。當初雷鬼還是隻有少數人知道的東西,白人搖滾樂明星是他的朋友。你們雷鬼哥們兒都是先鋒人士,非常牛逼,有大麻嗎?但髒辮唱出金曲、打入巴比倫百大榜之後,人們對待他的方式就不一樣了。他還是窮親戚的時候更討他們的喜歡,因為他們能因為得到關注而心情愉快。我告訴他,政客也曾這麼對我,直到他們發現我識字。1966年,政客重塑了金斯敦,沒問過我們想要多大的地盤。他們把互相接壤的區域丟給我們爭奪:雷馬、叢林、玫瑰鎮、蜥蜴鎮。我瘋狂戰鬥,直到厭倦為止。現在跟著喬西·威爾斯跑腿的人都是我拉扯大的,沒有誰比我更兇狠。哥本哈根城在我手上膨脹了兩倍,在社群內消滅了搶劫和強姦。今年是大選年,現在只剩下開戰和開戰的傳聞。但今晚我在涼臺上向外看,夜色牢牢保守著秘密。涼臺是木頭的,很久沒有刷漆了。我女人像蹬腿驢子似的打鼾,不過你慢慢地會喜歡上永不改變的少數幾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