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搖客(1976年12月2日)_妮娜·伯吉斯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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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麼樣呢?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跑過馬路,趴
&esp;&esp;在他家大門上喊叫。我滿是塵土的雙腳說我已經等待了太久,此刻只剩下了等待。只有我看見他在後涼臺上的那次我沒有等待。事後我也沒有等待。我考慮過要不要告訴金米。她不會料到我能做出這種事,因此我更想告訴她,我接近了她的切·格瓦拉,比她這個巴比倫公主曾經做到的更近。
&esp;&esp;馬路對面離大門足足五十英尺開外,一輛車突然啟動。白色運動型轎車,先前我完全沒有注意到它。一個男人,先前我同樣沒有注意到他,他跳下我這邊路旁的一面牆,走向那輛轎車。雖說他已經鑽進車裡,但我還是緊緊抱住了我的包。我不知道他在那兒待了多久,他站在黑暗中的那面牆邊,離我只有幾英尺,觀察著情況。我沒有看見也沒有聽見他,他有可能已經盯著我看了幾個小時。白色轎車拐上他家車道,在大門口停下。我確定是一輛達桑。司機下車,我看不出他是淺膚色還是深膚色,他身穿白色美麗諾上衣。他走向大門旁,大概是去和警衛交談了。他轉身回到車上,眼睛閃閃發亮。他戴著眼鏡。我望著那輛車開走。
&esp;&esp;我必須離開。立刻離開,不是牙買加,而是這個地方。我必須逃跑,於是我開始逃跑。那幢屋子不肯正眼看我,但街道上上下下的黑影在看我,黑影像人一樣移動。男人。過了晚上十一點,假如附近有毫無防備的女性,男人就會改變。有一半自我心想這是狗屁,我只是需要找點東西嚇唬自己。我的高中老師曾經警告我們,不要打扮得像蕩婦,然後隨時隨地都害怕會被強姦。某天我們用左手寫了張字條,塞進她的寫字檯抽屜。她過了幾個月才發現,想也沒想就讀了出來:說得好像盲人會強姦似的。
&esp;&esp;跑是個相對而言的概念。穿著高跟鞋,你只能以最快速度蹦躂,幾乎不能彎曲膝蓋。我不知道我蹦躂了多久,但我能聽見腳下噠噠噠的節拍,我的腦袋想嘲笑我,因為我的樣子肯定傻,“小威利·溫克爾跑過小鎮,身穿睡衣上樓下樓”跳進腦海,怎麼都不肯離開。敲敲窗玻璃,對著鎖眼叫,孩子們都睡下了嗎?現在才八點!小威利——他媽的閉嘴。
&esp;&esp;高跟斷了。這雙該死的鞋可不便宜。該死——
&esp;&esp;——哎呀,你看咱們這是撞見啥了?苦力鬼?
&esp;&esp;——那肯定是咱見過的最好看的苦力鬼。
&esp;&esp;——喂,小姑娘你打哪兒來,是不是剛犯了什麼罪?
&esp;&esp;——說不定馬上就要拔槍了?
&esp;&esp;警察。該死的警察,他們該死的警察聲調。我都已經跑到滑鐵盧路的路口了。左手邊是活像鬼屋的德文宮。交通燈剛好變綠,但三輛警察擋住去路。六個警察靠在車上,有幾個的褲子帶紅色鑲邊,另幾個帶藍色鑲邊。
&esp;&esp;——喂,女士,知道現在有宵禁吧?
&esp;&esp;——我……咱……加班加得太晚,長官,忘記看時間了。
&esp;&esp;——你丟掉的不只是時間。你天生一條腿長一條腿短,還是鞋跟斷了?
&esp;&esp;——什麼?哦,他媽的該死。對不起,長官。
&esp;&esp;——哈哈。
&esp;&esp;他們齊聲大笑。警察,他們該死的警察聲調。
&esp;&esp;——你看見路上有公共汽車或計程車了嗎?你打算怎麼回家?
&esp;&esp;——我……我……
&esp;&esp;——難道一路走回去?
&esp;&esp;——我不知道。
&esp;&esp;——小姐,你給我上車。
&esp;&esp;——我能自己回家,我說。我想說“”“any”和“is”的拼寫裡都沒有“h”,但不懂禮貌的女人多半會被抓起來。
&esp;&esp;——你家在哪兒,往前一個街區?
&esp;&esp;——海文戴爾。
&esp;&esp;——哈哈哈哈。
&esp;&esp;警察,警察笑聲。
&esp;&esp;——今天一整夜都不會有公共汽車經過那兒。你打算走回去?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