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搖客(1976年12月2日)_妮娜·伯吉斯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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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妮娜·伯吉斯
&esp;&esp;42路公共汽車停都沒停就開了過去,大概是想在變回南瓜前趕到家吧。但這會兒才六點。宵禁七點開始,不過這裡是上城區,因此附近看不見確保宵禁執行的警察。很難想象他們會攔住一輛賓士,結果車裡坐著的是內閣成員。最後一輛公共汽車是一輛小巴,車身上寫著“irie ites”,但只用了藍色,而不是紅綠金。更大的公共汽車駛過,國有牙買加公共汽車公司的綠色巴士,我必須彎腰才能上車的小巴,大多數的終點都是布林灣或巴夫灣或其他什麼灣——也就是海岸線,也就是鄉村。六點,irie ites撇下我離開。我在十點三刻聽見最後一陣貝斯音樂聲。現在是十一點一刻。
&esp;&esp;公共汽車還在陸續經過,但我依然不上車。還有兩輛轎車也停過。非法營運的計程車,前排坐兩個,後排坐四個,甚至有個男人用手指夾著美元喊,寶貝兒,去西班牙鎮嗎?剛開始我以為是同一輛。我後退,望向別處,直到那輛車開走,。文章標題是《假如他失敗》,“他”指的是總理。老爸,這篇文章是一月份的,你難道一直在指望它?我問。我母親說他每週都要讀一遍,所以現在是給我聽的時候,金米在家。這是她的嗎?這只是政治騙術和血逼詭計。怎麼不說面向所有人直到大學的免費教育?怎麼不說女性平權法案?怎麼不說鋁土礦公司現在至少要在強姦我們前付工資了?我母親看她的眼神在說“我可不是這麼教養你的”。
&esp;&esp;我?我很高興她沒有和拉斯·特倫特一起來,他是非洲草藥師樂隊的貝斯手,另一個身份是旅遊部部長的兒子。我母親說他們天生一對,雖說他當著她的面管金米叫巴比倫公主。雖說身為部長的兒子,走完他父親那四幢豪宅的全部房間,他恐怕都要到三十歲了。但金米需要一個人來砸碎父親在她腳下墊好的平臺,這樣她就能從他之中找到一個新的父親了,以及如我所說,切·格瓦拉已死。老媽在爭論中從不支援任何一邊,她很少開口,只說她考慮請個家庭保鏢。總理自己也說過,犯罪率像乘火箭似的飆升,民眾必須自己承擔互保平安的重擔。我們三個人從沒有一致同意過任何事情,但那一刻我們都瞪著她,好像她發瘋了似的。父親說他在自己國家的土地上,絕對不會僱個揹包叔叔看門護院。
&esp;&esp;他問我怎麼想。金米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們的親情全取決於我說什麼了。我說我什麼想法都沒有,父親和金米都很失望。我更願意記憶而不是思考。假如我開始思考,遲早就會不得不向自己提問,比方說我為什麼和他睡覺,為什麼睡完就跑,為什麼此刻等在這兒,為什麼我一整天都等在這兒。還有,我能一整天什麼都不幹說明了什麼問題。是不是證明我就是百無他媽的一用的那種女孩。關於一整天待在這兒,最可怕的一點在於這麼做有多麼容易。我母親經常唱《把一天當一天過,親愛的耶穌》,連老爸都喜歡說把一天當一天過,就好像這是什麼生存策略。可是,假如你想根本沒有生活,那麼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只當一天過。我發現這樣就可以什麼都不做了。假如你把一天分成許多個三小時,然後一小時、半小時、每分鐘,那麼你就能將任何長度的時間嚼成可以一口嚥下的尺寸了。就好比失去一個人之後怎麼活下去。假如你能忍受一分鐘,那你就能吞下兩分鐘,然後五分鐘,另外五分鐘,以此類推,沒等你回過神來,一個月就過去了,你甚至不會注意到,因為你只顧著一分鐘一分鐘數時間了。
&esp;&esp;我在他住處外數時間,甚至沒有意識到一整天就這麼悄悄溜走。就這麼容易。頂層左邊房間的燈光又亮了。
&esp;&esp;有件事我應該說清楚,我想說清楚,那就是讓我不安的不是犯罪。我的意思是說,犯罪當然也讓我不安,就像它讓所有人不安那樣。就好比通貨膨脹讓我不安,雖說我對它沒有切身體會,但我知道它在影響我。讓我想離開的不是犯罪本身,而是它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每時每刻,甚至就是下一分鐘。當然,它也有可能永遠不會發生,但我認為它在接下來十年間的每時每刻都有可能發生。就算它始終沒有發生,但重點在於我會等著它發生,而等待本身已經很可怕了,因為你在牙買加什麼都沒法做,只能等待某些事情發生在你身上。這個道理同樣適用於好事。永遠不會發生。你能做的只有等待。
&esp;&esp;等待。狗孃養的甚至沒有走上他家涼臺。但要是他這會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