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伏擊(1976年12月3日)_亞瑟·喬治·詹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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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你的紅眼睛灼灼放光。
&esp;&esp;他就在那裡。他看著我,看著他們。他在後面行走,左右左右,與他們隔著許多步,他看著他們,看著我,看著天空,彷彿他在哭泣,他不對他們說話,救命幫幫我警察殺人了快住手,別走得像是你沒看到血,沒有做過見證。我不知道比起他是白人而白人不會言語,那樣會不會更說得通?尖叫跑回來帶著槍尖叫跑別走還有我不看你,他們拖著我穿過樹叢,我向後拽,不,掙扎翻身揹著地樹叢在我底下,繩索捆著我的手擦痛,翻身肚皮著地不背部不側身不腹部看見他們兩個不三個不四個,我們肯定在山上,因為繩索拖著我更緊了,很疼,白人在看,但他沒有腦袋,我看不清,因為樹叢很密,荊棘割破我他媽的耶穌啊,白人不見了然後又回來了,看見他依然在後面,但沒有腦袋,不,腦袋晃來晃去,像是他沒有脖子然後他用手,他在幹什麼?他把腦袋按回去,他擰緊腦袋,耶穌基督耶穌基督,他血逼的不是人,而是狂牛,但他像是人,眼睛沒有著火,我穿過樹叢,卡住停下,拉拽,停下,我對著堵嘴破布尖叫,別拖我了,他停止拖拽,兩個人繞到我身邊,不,別踢我,另一個抬腳頂住我側肋,不,別踢我,他使勁把我翻過來,兩個人是拉斯塔教徒,髒辮活生生得像毒蛇,不,青煙,不,毒蛇,他們穿白衣,兩人左手都拿著大砍刀,不,右手,腦門凸起,別砍我,求求你們別砍我,我應該長著小腳趾的地方很冷,左邊,不,右邊,我女人在哭,她此刻正裝褲,她找了另一個男人照顧她,血逼的臭婊子,不,她在哭,她去找喬西·威爾斯,問她的男人去哪兒了?你拿他怎麼了?喬西·威爾斯也搞定了她,他操她他操她,把她變成傻瓜,或者給她錢,你聽見了嗎?我也有猶大女人,白人,我也有,穿白衣的拉斯塔踢我,我翻滾出樹叢,月亮是白色的,不再流他媽的血,我的手腕很疼,他們拖著我走,一塊石頭硌在我脊背中央,割破撕破掛住我褲子,他們繼續拖繼續拖,停下停下停下,他們拖,撕破,他
&esp;&esp;們拖著我上山,再見了褲子,溼草葉割破我屁股,白人不見了,他們拖著我撞我的腦袋,撞上瀝青路,他們拖著我過馬路,擦破,停下停下停下,礫石鑽進我屁股,礫石卡在我背後,我屁股溼了,溼屁股血我知道是血,黏糊糊的鐵鏽味的血,白人回答我逼眼兒你在哪兒?他們拖著我穿過馬路進樹叢繼續上山,喬西·威爾斯我要殺了喬西·威爾斯我噢耶穌基督耶穌基督上帝啊耶穌我不想死耶穌爸爸耶穌啊,不我不想死,白人回來了,白人是耶穌,不,你為什麼不說話,看,鮮血淌下他的臉。
&esp;&esp;我說得太多了。沒有人聽我說什麼。很快你也會變成這樣。他們拖著你爬上最陡峭的山丘,你的身體折斷樹枝壓碎草葉,連我都在琢磨月亮為什麼不選擇陣營。他們拖著走上小徑,旁邊的黑暗河流沙沙作響,我對這地方有一些記憶,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記憶。他們拖著你走了幾分鐘,然後停下。我向前看,你努力轉身,也向前看。我看見你看見的東西讓你張大了嘴,堵嘴破布險些掉出來。
&esp;&esp;一條線,一扇門,一道城牆,由拉斯塔信徒組成,大多數穿白衣,但也有一些穿被月光抹去顏色的綵衣,你的視線範圍內,他們排成一條線,肩並肩,手裡拿著砍刀和匕首,斜揹著衝鋒槍。人貼男,他右邊一排全都是人,他左邊一排也全都是人,綿延不斷,隊伍繞過山丘的轉彎,繼續向前。一群人圍著一座山站成一圈,我知道這座山,但不記得名字。我忍不住要看他們。我忘了你。我想繞著山丘奔跑,看隊伍有沒有中斷的地方,但我知道沒有。他們封鎖了山頂,但他們讓那七個拉斯塔拖著你過去。沒有任何人說話,只聽見你尖叫喊出的胡言亂語。他們沿著小徑拖著你走,然後所有人突然拐彎,就像鳥兒飛翔的突然轉折。樹叢變成齊腰深,看不見道路,但他們似乎知道要去哪兒。我在你之前看見了那棵樹。
&esp;&esp;他們停下。拖著你走的男人鬆開繩索,兩個人抓住你的胳膊扶你起身。他們拉著你站直,但你看見那棵樹在頭頂伸展,你軟癱倒下。他們在跌倒前抓住你。你等他們放開你,你企圖跳著逃跑。他們沒有追趕,甚至懶得阻攔,只是等你倒下。拖著你走的大塊頭抓住你的腰帶,把你拎到半空中。他拎著你彷彿你是個洋娃娃。這座山上只有一個人命數已盡。他按住你。繩圈已經準備好了。已經在等待。他想把繩圈套在你脖子上,但你左右閃躲,南北扭動,對著堵嘴破布尖叫。你蠕動,你抖動,你轉身看著我。儘管光線昏暗,我也能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