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伏擊(1976年12月3日)_亞瑟·喬治·詹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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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亞瑟·喬治·詹寧斯爵士
&esp;&esp;上帝讓塵世遠離天堂是因為連他也無法忍受死肉的氣味。死亡不是捕捉靈魂的怪物,也不是什麼妖魔,它是沒有暖意的風,是悄然爬行的惡疾。他們殺死託尼·麥克佛森的時候,我會在那裡觀看。日暮養老院著火冒煙的時候,我會在那裡觀看。沒有人試圖拯救自己。男孩被活埋但以為他還沒死的時候,我會在那裡觀看,他走向雷鬼歌手住處的時候,我會在背後跟隨。他們在舊城追殺最後一個人的時候,我會在那裡觀看。還有三個人撞上粗暴的正義的時候。還有歌手用他患病的腳趾跳舞,最終在賓夕法尼亞倒下,髮辮垂下散開。
&esp;&esp;即將死去的人能看見死者。這就是我現在對你說的話,但你聽不見。你能看見我跟隨你,你會懷疑我是不是在走廊,然後會想為什麼我的腳似乎沒有碰到地面,儘管我走在你背後,走在他們背後。他們跟隨你,一路來到沼澤與大海的交界處,你甚至沒有注意到,直到他們將你團團包圍,就在依然亮閃閃的飛機旁邊,死者還在飛機裡,身邊是一包包白粉。他們有七個,你以為他們是啟示錄裡的騎士,但他們只是帶著砍刀的男人,能聞出你身上的恐懼,他們根本不需要追趕你,只需要等著你一頭撞進來。我看得出你看見我了。這對你來說不是好事。
&esp;&esp;你醒來時它在你身上,惡魔的口水凝固在你面孔四周,像是有人按住你的腳,給你刷了一頭凝膠。你抹掉一些,以為這是做夢,但它已經進入了你,你像魚似的在它裡面呼吸。你和被活埋的小子還有剩下的其他人,永遠不會注意到他們如今平躺著睡覺。
&esp;&esp;白人真是不講道理,完全說不通,你這麼想。我跟著你,像是葬禮儀式上的遺孀。你的褲子掛住一塊半截埋在土裡的石頭,撕破了左邊口袋。他們拖著你走,彷彿你是一條魚,每拖一下,你手腕上的繩結就更緊一分。他們拖著你走了幾英里,你掙扎翻身,最後一次翻身時你肚皮朝下,石塊颳得更疼了,在你的肚皮上劃出血痕,一塊鋸齒邊緣的紅色石頭撞破你的右膝。他們拖著你走過隱秘的小路、被遺忘的巷道、遍佈野草的野徑和隱藏的河流,穿過通往金斯敦深處、只有死奴隸才瞭解的洞窟。現在只有一個人拖著你走,幾乎不費什麼力氣,他從不使勁拽,只是牽著你走,就好像你是個枕套,裡面只裝著羽毛、海綿和空氣。你一點也不重:二十歲以下少年人的屍體從來都不重。我們向前走,我想垂首默哀,但每次一低頭,我的脖子就會咔嚓一聲,腦袋直往下掉。你再次翻身,溼潤的草葉割破你的面頰。你尖叫了幾英里,但堵嘴破布捂死了叫聲,不過我會在那裡傾聽的。
&esp;&esp;拉斯塔復仇者穿白衣,散發大麻煙和血腥的鐵鏽氣味,七個人,什麼都不說,七個人,一個用繩索拖著你穿過樹叢,爬上山丘,走下峽谷,然後爬上又一座山丘,而血月毫不在意。不知道他們的褲子在樹叢裡怎麼還能保持雪白。七個人裡的三個用白布纏著腦袋,就像非洲部落的女性。你能看見我。你希望我能看懂眼神。我能,他們不在乎我翻滾,我的臉上鼻子裡嘴巴里滿是沙土和草葉,苦的苦的是苦的,不我操,我們要去哪兒,他們要去哪兒,我的臉要被刮掉了,我
&esp;&esp;的腦袋會像一輪血月,月亮會流血,每一步都有草葉割破我的面板,他們都在穿過樹叢,好像他們不是在走路,沒有人在走路,每個人都在空中行走,滑過樹叢,樹葉割破我喉嚨。但你不是我在等的人。我以為你是,因為我在你身上聞到他的氣味,很淡,但存在,我幾乎以為就是他,直到我看見是你。還有更多的人註定受苦。還有更多的人註定要死。
&esp;&esp;這些人不唱歌,拖著你穿過樹叢。我的面板和他們的衣服一樣白,但我不穿衣服。你無法阻止自己不嘗試尖叫。你在想我和他們是不是一夥的,想他們能不能看見我,假如我不是真的,那麼這也不是真的,就連向著死亡的行軍也只是一個隱喻,底下還有其他東西。你從沒聽過“隱喻”這個詞。
&esp;&esp;但你身體裡有它,有我不具備的東西。對抓你的這些人的諒解。也許拖著你走了那麼多英里,你已經分開了身份和超我,你的意識知道你必死無疑,而你的心靈無法接受。正是人的非理性的這一面會攥緊稻草,想方設法活下去,從涼臺掉下去的時候企圖抓住空氣,尖叫著祈求上帝拉你一把。我不諒解殺死我的兇手。你看著我,儘管在黑暗中,我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