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舞蹈(1979年2月15日)_亞瑟·喬治·詹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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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了。每天晚上你從舞臺上踐踏巴比倫,鮮血都會幾乎滿出右腳的靴子。
&esp;&esp;空氣中吹來了新的風。託尼·麥克佛森,國會里的民族黨成員,他和保鏢一起被困在了八月鎮。從山上來的槍手與哥本哈根城聯手,圍住兩人開火。兩人還擊。槍手在車門和車窗上打出窟窿,子彈打中擋風玻璃彈飛。槍手火力很猛,躲在圍牆和鐵絲網加固的樹叢背後。警笛,警察,槍手瘋狂逃跑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車輪碾過礫石打旋,終於咬住路面。警笛戛然而止,皮靴落在地上,警察越來越近、越來越響。託尼·麥克佛森第一個站起來,滿臉笑容,四百英尺外也能看見他挺起胸膛,鬆了一口氣。第三顆子彈從側面擊穿他的脖子,打爆脊髓,殺死了頸部以下的所有器官,然後大腦才意識到他死了。
&esp;&esp;你在紐約。那是9月21日。所有人都知道你總是第一個醒來最後一個睡下,尤其是在錄音室裡。沒有人注意到一年來你同時失去了這兩個習慣。你醒來時火燒火燎,床墊從面板上吸走了兩磅汗水,你能聽見附近某處的空調嗡嗡聲。你想到頭部右側的疼痛,對,它就在那裡。你不禁心想,疼痛會不會只是個念頭,在我想到前並不存在。或者,也許疼痛在你體內待得太久,已經成為身軀的一個隱形部分,就像腳趾之間的黑痣。或者,也許你罵罵咧咧,彷彿山上的無知老婦。你不知道今天是9月21日,你已經忘記了前晚的第二場演唱會,你不知道你在哪兒,也不知道誰陪著你,但你至少知道這裡是紐約。
&esp;&esp;空氣中吹來了新的風。伊塞爾達對克里斯托弗說,一定要你吃掉所有食物,你以為雞背很便宜嗎?她的孩子吃了三大口,一口全嚥下去,然後衝向房門。他忽然停下,抓起臺子上的黑膠唱片,那是當天剛壓出來的熱門金曲。你只記得你明天有事要做,伊塞爾達說,哈哈大笑,趕他出門。黃金街上跳恰恰舞的小子穿華達呢長褲和的確良襯衫,想給姑娘們留個好印象,性感的辣妹穿緊身牛仔褲和吊帶衫。音響播完“塔木林”樂隊,換上一張新唱片,密歇根與斯邁利的新歌,但克里斯托弗有“黑人烏呼嚕”樂隊的新歌,這東西能屠平舞廳。男孩和女孩身體緊貼,互相纏繞,貝斯線跳上胸口,一屁股坐下。誰把鞭炮帶進了舞廳?不,不是鞭炮,而是大雨,砰砰砰地打在鐵皮上。但沒有人被淋溼,傑奎琳大喊,兩顆子彈打穿她的右乳。她的叫聲被人群淹沒。她回頭看了一眼,黑影從海面飄來,衝鋒槍開火時迸發出五芒火焰。dj的脖子捱了一槍,倒在地上。人們奔跑尖叫,踩踏倒下的女孩。一個兩個三個人倒下了。更多的人從海面飄來,身披夜色和星光。他們散開成扇形,開始掃蕩。傑奎琳翻過鐵皮圍牆,膝蓋彎被割破,她沿著拉德巷奔跑,慘叫依然追趕她。她忘記了胸口還在噴血,倒在小巷中央。兩隻手扶起她,將她拉走。
&esp;&esp;子彈像雨點似的落在鐵皮上,黃金街的男人只有兩把槍。更多的人從海面飄來,地面也有人來,三個出入口全被封死。子彈像雨點似的驚醒了幾百英尺外沉睡的警察,他們抓起槍跑向上鎖的門。拉斯塔法裡教徒無處可去,兇手正在逼近。背後的人紛紛倒下,猶如慢慢湧動的浪濤。胖厄爾倒在地上,鮮血橫流。拉斯塔法裡教徒趴在還沒死透的胖厄爾身上,從頭到腳沾上鮮血。槍手跑到他們身邊,以為他已經死了,於是朝胖厄爾開槍。槍手從海面撤退。
&esp;&esp;你繞著中央公園南側的池塘慢跑。另一個國家,同一幫工作人員,有一瞬間你覺得你像是回到了日出前的牛灣。在黑沙灘上跑步,在瀑布裡沖涼,也許踢一會兒足球,為吉利做的早餐醞釀一個好胃口。但你還在紐約,潮溼得能淹死人。你抬高左腿,邁開大步,腳落在土路上,但右腿不肯動彈。你擺動髖部——這他媽是搞什麼?——但右腿就是不肯動彈。全憑本能抬腿。不管用。憑藉意
&esp;&esp;志力抬腿。同樣不管用。現在你的左腿也不肯動彈了。兩條腿像是僵住了,哪怕你用三聲他血逼的命令它們動彈。你的朋友從背後過來,你想喊他,但脖子才轉動半英寸就卡住了。沒法點頭說是,沒法點頭說不。尖叫在從喉嚨到嘴唇的路上就消失了。你的身體在傾斜,你無法阻擋。不,不是傾斜,而是傾覆,你無法伸開手臂,止住跌倒。地面首先撞上你的臉。
&esp;&esp;你在埃塞克斯飯店醒來。手腳恢復了功能,但恐懼依然存在。你太虛弱了,沒法下床,你不知道幾分鐘前他們對你妻子撒謊,把她攔在外面。你醒來,聞到性愛、菸草和威士忌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