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線/美國的孩子(1985年8月14日)_強-強· (第3/3頁)
[牙買加]馬龍·詹姆斯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襯衫,一件紅,一件黃,一件紅木槿。反抗毫無意義。他們帶我出城去蓋布林斯,經過除了樹木什麼都沒有的空地,路邊被上次熱帶風暴毀壞的街名標牌和燈柱依然搖搖欲墜,兩家夜總會在大白天顯得死氣沉沉。他們經過空蕩蕩的科勒爾蓋布林斯高中,兩層樓的建築物前停著一輛野馬。
&esp;&esp;——上頭叫我們帶你的活人回去,但不一定非得完好無損,紅木槿說。
&esp;&esp;——因為昨晚的事情?
&esp;&esp;——嗯哼。
&esp;&esp;——那是我朋友帕科的錯,你知道的。
&esp;&esp;——我不認識什麼帕科。巴克斯特說他提醒了你一聲。
&esp;&esp;——那你們應該去找巴克斯特談啊。
&esp;&esp;——已經找他談過了。好好談了談。
&esp;&esp;——哦。你們的老闆,他會……
&esp;&esp;——誰知道那個女瘋子會怎麼做?
&esp;&esp;我說“她”,加上一個大大的問號,但車裡的人都沒有吭聲,所以我猜大家都沒聽懂。我望著窗外佛羅里達的景色變得越來越單調。
&esp;&esp;——我們還在科勒爾蓋布林斯嗎?
&esp;&esp;——不。
&esp;&esp;——要是她打算殺了我,你們為什麼不現在就動手,然後拿屍體喂鱷魚什麼的?
&esp;&esp;——她對鱷魚尊重得有點過分,這就是原因。現在你他媽閉嘴。他媽的紐約口音聽得我煩死了。
&esp;&esp;——芝加哥。
&esp;&esp;——隨便。我們到了。
&esp;&esp;這兒看上去依然很像科勒爾蓋布林斯。他們在車道上停車,兩個光著上身的男孩跑出來,一個拿著水槍追另一個。沉睡的街道空蕩蕩的。馬路對面,一輛藍色雪佛蘭等在一輛野馬背後。我來自紐約和芝加哥,一直不習慣近郊的生活,所有東西都鋪得那麼寬和廣,一幢屋子,兩輛車,三棵樹,這條路到頭的另一側又是完全相同的佈局。這幢屋子和前面一幢還有後面一幢都那麼相似,怎麼看都是存心造成這樣的,就好像外來者想變成美國人卻用力過猛。這些屋子千篇一律,而且真他媽的大,全都只有一層,就好像上樓便會失去空氣。屋子都有西班牙風格的瓦片屋頂,外牆塗成各種柔和的顏色,眼前這一幢是藍色。你來到科勒爾蓋布林斯,很快就會注意到宅邸和超大型豪宅之間的區別,前者在散發某種品味,後者著意彰顯房間為數眾多,就像呆子臉上的青春痘。庸俗透頂的破玩意兒不停號叫:狗孃養的快看,老子他媽的有錢,剛剛買下了這幢豪宅。
&esp;&esp;這條車道特別長。兩邊種著棕櫚樹,就好像這兒是什麼椰子種植園。不過屋子本身並不粗鄙。石砌拱廊籠罩前門,寬闊的玻璃窗能讓你從室外看見非常時髦的客廳。棕西裝指了指前門,我小小地鬆了一口氣。也許他們只是想聊聊,至少先禮後兵。文明,優雅,哥倫比亞畢竟在大陸上,或許多多少少學到了些古巴粗胚從來沒有過的品味。只有棕西裝跟著我走進前門。
&esp;&esp;家常菜的香味。我飢腸轆轆。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停下了腳步,棕西裝狠狠地推了我一把,我險些摔倒。
&esp;&esp;——媽的輕點兒。
&esp;&esp;棕西裝揚了揚槍托,我連忙住嘴。
&esp;&esp;——夫人不喜歡家裡有人說粗話,他說。左手邊的另一道石砌拱廊通往客廳,一個滿頭茂密黑髮的小男孩盯著我,好像我們在錄《芝麻街》的現場節目。培根和煎餅。我們跟著培根和煎餅的香味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