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10部,大結局_第十五章 (第7/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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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冷淡,長此以往還有何前程可言?
&esp;&esp;換作別人或改弦更張,或心灰意冷,偏偏魏諷頗具奇思妙想——既然在曹魏已不可能驟然而貴,何不投敵叛國以圖發展?恰逢襄樊兵敗,關羽威震中原,魏諷自以為遇到好機會,暢想在鄴城發動叛亂響應關羽,若把此事辦成,豈不為劉備立下大功?莫說封侯拜將,八成還能當開國功臣哩!便召集心腹友人共商大事。
&esp;&esp;稍有頭腦的人都能看出這“妙計”多不靠譜。且不論鄴城守軍、魏都官民能否容他造反,即便僥倖拿下城池,曹操大軍反攻,能抗拒幾日?關羽遠在襄樊千里之隔,救應都來不及。就是這麼個餿主意,那幫與他交好的荊州後生竟深以為然:一者,這些人本來不得志,想另謀出路;二來,荊州乃他們故土,又是劉備根基所在,輔佐劉備自比在曹魏前途要好;再者這些荊州後人年紀輕輕眼高於頂,全不曉得天高地厚。於是這場陰謀胡鬧般開始了。
&esp;&esp;無論魏諷還是這幫人都無一兵一卒,能召集的只是家奴僕僮,有耿紀、韋晃前車之鑑,單靠這些人是成不了事的,所以魏諷一黨繼續煽動旁人擴大隊伍,但凡聽聞誰對朝廷稍有些不滿,就湊上前問一句:“想造反嗎?”八字還沒一撇,就串聯一幫人,怎能不出問題?魏諷竟然還找到了長樂衛尉陳禕的頭上,請他在叛亂之日控制宮廷,劫持大臣。或許陳禕也是偶爾不順,又與魏諷有些交情,一時糊塗就應承下了,可事後越想越不對,自己身為曹氏近臣,跟這幫傾危之徒瞎摻和什麼?隨即向曹丕出首告變……
&esp;&esp;事情已經出了,曹丕再厭煩也得硬著頭皮辦,好在叛亂未起就已敗露。曹丕當即傳令大理寺逮捕魏諷,並據陳禕指認捉拿反叛。鄴城內外立時兵馬齊動,四處抓捕叛黨。魏諷還在相府裡做春秋大夢呢,抓他的人已衝到眼前。可嘆這位自以為運籌帷幄的魏先生,到了堂上刑棍都沒動就已嚇得腿軟,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全招了;又有陳禕從旁指證,參與陰謀者盡數落網——其中包括已故侍中王粲的倆兒子、博士宋衷之子、黃門侍郎劉廙之弟劉偉等,幾乎全是荊州中下級臣僚。
&esp;&esp;大理卿王朗連續兩天審問下來,既感荒謬又覺可怖。魏諷不過一無兵無權的小小僚屬,想出這麼個不著邊際的餿主意,竟還有人樂於參與,豈不荒唐?可王粲、宋衷之子皆在幕府掛職,都是曹營官員下一代,這些年輕人竟然鐵了心要反父輩讓他們效忠的主子,豈不可怕?但眼下最要緊的不是如何處置,而是案情該如何呈報,曹操還絲毫不知呢!謀反大案不上報是不可能的,但是若嚷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無論對曹操病體還是前線戰事都沒好處,再說太子奉命留守也有責任,辦到怎樣一個程度才算恰到好處?
&esp;&esp;王朗不敢自專,攜帶案卷去找曹丕商量,東宮衛士不敢阻攔,請他老人家自便。王朗邊走邊忖度太子心思,漸漸來至正堂,正見曹丕立於階前,廊下有一布衣老叟在跪地施禮。他初時不解,細細打量才看出,那頹唐老者竟是相國鍾繇。
&esp;&esp;此案一發鍾繇如坐針氈,魏諷是他屬下,他豈能不受連累?尤其魏諷當的是西曹掾,負責吏員署用,其他屬員多多少少與其有接觸,一條臭魚攪得滿鍋腥,所有屬員一律要到大理寺受審,相府鬧得沸反盈天,他這相國還怎麼當?
&esp;&esp;鍾繇做人做事一生謹慎,如今在曹魏位極人臣,想不到晚年攤上這麼個案子,一世英明掃地。事到如今就別等人家摘帽了,故而褐服免冠自捧印綬,來向曹丕請罪。
&esp;&esp;曹丕顯得很開通,降階相攙,並無責備之語:“高祖明睿,錯委陳豨鎮邊;鄧禹善謀,誤用馮愔守栒。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相國又何必如此?”
&esp;&esp;鍾繇聽他口口聲聲叫自己“相國”,越發汗顏,嘆道:“老朽錯用一人險些亂國,就算太子寬宥,老朽也無顏再居宰輔之位,還請收回印綬另擇高賢。”
&esp;&esp;“即便罷職也要等大王詔命,非小可所能做主。您老不必掛心,朝中的事該管的繼續管,實在沒心思做事就休養休養。放寬心,誰謀反也牽扯不到您頭上。昔日王業未定,您老人家坐鎮弘農獨當一面,那時若坐視高幹、韓遂侵害關中,我曹家焉能有今日?父王念您勞苦功高必加寬恕。”曹丕得立太子以來頗得鍾繇幫襯,於公於私都要偏袒老人家,再者罷不罷官是他爹的事,放著順水人情豈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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