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大全集）

卑鄙的聖人：曹操_第六章 曹嵩出馬為曹操鋪 (第3/5頁)

有云‘軍行有險阻’，我且問你，‘險’與‘阻’有何不同？”

&esp;&esp;曹操明白這是考教，忙趨身回答：“險者，一高一下之地。阻者，多水也。”

&esp;&esp;“我再問你，‘凡地有絕澗、天井、天牢、天羅、天陷、天隙之別’，你可知其意？”橋玄緊接

&esp;&esp;著問道。

&esp;&esp;曹操不假思索答道：“絕澗者，前後險峻，水橫其中。天井者，四方高峻，中間低下。天牢者，三面環絕，易入難出。天羅者，草木茂密，鋒鏑莫出。天陷者，土壤泥濘，漸車凝騎。天隙者，道路迫狹，地多坑坎。”

&esp;&esp;眼見橋玄不住點頭，曹操以為他問完了，剛緩了口氣，忽又聞他厲聲問道：“所謂‘軍貴勝，不貴久’是何意？”

&esp;&esp;曹操也漸漸放開膽了，趨身走到橋玄案前，隨手拿起筆，在自己那捲書上補充道：“久則不利，兵猶火也，不戢將自焚也。”

&esp;&esp;“用兵不速如有引火燒身，這句話補得好。”橋玄抬起眼皮盯著他，“孟德，你覺得應當如何用兵呢？”

&esp;&esp;“這個……”曹操微一猶豫才道，“小可不敢謬言，不過孫武子說得很好：‘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霆。掠鄉分眾，廓地分利，懸權而動。先知迂直之計者勝，此軍爭之法。’”

&esp;&esp;“風林火山，懸權而動，這就是洋洋《孫子》一書最重要的主旨，孟德好眼力。”橋玄忽然站了起來，踱了幾步又道，“我也看了半輩子兵法，只有一事未曾參透，何為‘霸王之兵’呢？”

&esp;&esp;曹操這會兒真是徹底放開了手腳，朗聲道：“霸者，不結成天下諸侯之權也。絕天下之交，奪天下之權，故己威得伸而自私！”他說完這番話，連自己都嚇了一跳，這等言語離仁義禮教似乎太遠，也忒張狂跋扈了。但那一刻曹操絕想不到，這席話將來會親自實踐，他只是怯生生看著橋玄。

&esp;&esp;橋玄似乎也聽著有些扎耳，但僅僅是面部抽動了兩下，隨即仰面大笑：“哈哈哈……你這小子很好！精闢入裡言簡意賅，這哪裡像沒上過戰場的人寫出來的。當年老夫統度遼營征討胡虜，要是當時讀了你的書，全殲胡虜豈用得了三年？”

&esp;&esp;曹操做夢都夢不到橋玄會給他這麼高的評價，誰人不知橋玄當年因為征討有功名滿天下，鬆了口氣忙推辭道：“橋公過譽了！在下實在是……”

&esp;&esp;“我從來不說過頭的話！”橋玄打斷了他，“好就是好，用不著謙虛客套。”

&esp;&esp;關於橋玄為人古怪的傳言曹操耳朵裡都灌滿了，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他眼珠一轉連忙改口道：“我是想說，我所注兵法實在就是專為橋公這等慧眼所作，若他人愚目拙眼怎值一觀？”

&esp;&esp;“哈哈哈！”橋玄放聲大笑起來，一拍他的肩膀，“好小子！跟你爹一樣的聰明！”

&esp;&esp;曹操看得有些愣了，這麼大的一個角兒竟站在大道邊跟一個後生大說大笑，莫說位列公臺之人，就是莊稼老漢也沒幾個這樣的呀！還沒等他醒過盹兒來，橋玄就一把拉他坐了下來——這越發沒個體統了！曹操實有些哭笑不得。

&esp;&esp;“老夫自知秉性孤僻，雖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半輩子，卻沒什麼朋友，那些客套的禮節我瞧著彆扭！唯獨愛和年輕人交往，你看子文、子伯、子遠他們仨在我府裡學經，私下裡也是說說笑笑和朋友差不多！你們都來坐！都來坐！”

&esp;&esp;曹操對這番情景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老爺子竟和學生論起朋友來了，還叫他們圍坐在一處，心中琢磨：他真是研學《禮記》的嗎？曹德在家一向受管教甚嚴，哪兒見過這等陣勢，早愣在原地，王儁一把拉他也坐下。

&esp;&esp;“莫見怪，老夫性情如此！”橋玄已沒了剛才那份威嚴，“實不相瞞，子遠把書拿來我一看，當天就想見見你。可一琢磨，怕惹人閒話，說橋玄和曹家的人怎樣怎樣了，京師之地嘴雜呀！”

&esp;&esp;“今日能得相見，小可實是萬幸。若橋公不棄，我也願隨子遠、子文、子伯他們同在您門下習學《禮記》。”

&esp;&esp;“嗐！有什麼好學的？這門學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