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4部_第十二章 兵政分權 (第6/8頁)
王曉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聞禰衡之言句句捅在他肋條上,非但不加斥責,反而齊聲大笑,就連曹操也不禁點頭莞爾。真把繁欽臊了個滿面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esp;&esp;路粹也瞧不起繁欽,不過終歸是一頭的,尤其現在他也當了曹操的掾屬,禰衡這樣作踐繁欽,豈不是把他也捎進去了?趕緊插了話:“正平所講也並非全然妥當。書佐雖為三公之屬,也並非刀筆小吏,教令往來事關經濟政務,豈是尋常俗吏所為?”
&esp;&esp;哪知禰衡樂呵呵把頭一搖:“文蔚此言在下不解。”
&esp;&esp;“有何不解?”
&esp;&esp;禰衡捋著蓬鬆的髮髻,不緊不慢道:“經濟政務乃是朝廷大事,上奉聖命下涉省中,本是尚書檯閣之事,豈是幕府小吏所為?這司空掾屬濫涉省中之事,是誰定下的規矩,在下實在不解。”
&esp;&esp;此言一出誰都笑不出來了。曹操以司空府凌駕朝廷之上,這是誰都知道卻誰都不敢明言的話,禰衡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指了出來。路粹情知自己失口,趕緊辯解道:“我家曹公自攝朝政以來,公忠體國日夜操勞,興屯田、討不臣、開言路、招賢良,雖權柄過於百官,然無絲毫僭越之舉。你這樣講話,未免苛刻過甚了吧?”
&esp;&esp;“言多語失啊……”禰衡壞笑地望著他,“怪哉!在下不過是好奇,想問問是誰定下的荒謬規矩,你怎麼無緣無故誇耀起曹公之恩德呢?”
&esp;&esp;路粹一怔,明白自己上了當,尷尬地瞧了瞧在座之人,隨即低頭不再言語了。
&esp;&esp;“一樣的臭不可聞。”禰衡卻得理不饒人,又擺起手,“你路文蔚早年受業於蔡邕,名揚三輔倒也是個人物,沒想到一入此府便與繁休伯成了一路貨色,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
&esp;&esp;何夔就坐在對面,他素以德行莊重著稱,從來不說人是非,更抱著與人為善的態度。但這會兒瞧禰衡實在太率直,又見曹操臉上似有慍色,生恐禰衡有難,趕緊制止道:“禰正平,文蔚並未譏諷閣下,閣下這樣講話未免有失口德了吧?”
&esp;&esp;“在下是失德了,何先生見諒,”禰衡起身一揖道,“久聞何叔龍品質高潔,雄才雅量,有古人之風,以德行顯名於天下,在下仰慕得緊。”他越說越快不待何夔插一句客套話,又轉而問道,“在下有一個典故不明,想在您面前領教。”
&esp;&esp;何夔明知他說不出什麼好話,還是和藹道:“有事請講當面,何言領教二字?”
&esp;&esp;禰衡冷笑道:“昔日有一伯夷,身為商紂之臣,不食周室之祿,寧可餓死在首陽山下。似此等愚魯之輩,為何後世褒揚?”
&esp;&esp;何夔心頭一顫,知道這是正話反說,衝著自己曾被袁術挾持充任偽職的事來的,欲拿伯夷來貶低自己。想至此他不禁苦笑:我好心給他個臺階,他反而出言譏諷,好良言難勸該死鬼,他既自取其禍,我也只得聽之任之了。
&esp;&esp;何夔正襟危坐不理他,一旁卻惱了蔣幹。蔣子翼年紀雖輕,卻是江淮第一善辯之士,三寸不爛之舌駁倒無數能言之人,自許都建立,便受邀入京充任博士。今日見禰衡太過張狂,不待他再出言,便橫插一槓道:“非也非也!‘伯夷隘,柳下惠不恭’之論乃世俗小兒無端刻薄之語,孟子有云‘有不虞之譽,有求全之毀’你禰正平求全責備不識時務!我等雖非十全之才,然亦效力於朝堂,造福於百姓,未有一日敢翫忽苟安。而你禰正平既不能為天下蒼生效犬馬之力,就該以此為恥深居簡出,竟還有臉面指天畫地坐抬聲價?文舉上書引薦、曹公連番徵辟,你不肯前來是為不義;上得堂來妄自尊大出口傷人是為不仁!‘仁,人之安宅也;義,人之正路也。曠安句而弗居,舍正路而不由’有何臉面生於天地之間?竊為君恥之!”
&esp;&esp;蔣幹不愧為舌辨之才,這一番話似千鈞重錘擲地有聲,曹操等人聽了大感出氣,不禁笑嘻嘻望著禰衡,料他這次要甘拜下風了。禰衡倒也真被他鎮住一時,頓了片刻才道:“人有不為也,而後可以有為。”他聞蔣幹方才的話中大引《孟子》之言,便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esp;&esp;“哼!”蔣幹長出口氣,沒好氣道,“恕學生我才疏學淺,不明君之所言。何為可為?何又為不可為?難不成你禰正平所為者便是可為,不能為者就是不可為吧?巧言令色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