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6部_第十一章 策馬夜談 (第3/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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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謝曹公寬宏……”陳琳死中得活,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士兵為他鬆開綁繩,荀攸、陳矯一左一右攙起——想當年荀攸與他同為何進府中掾屬,而陳矯與他是廣陵同鄉,天底下當官的跑不出一個圈子,私情厚著呢。
&esp;&esp;這時掌管軍械的卞秉來了,一手夾著賬簿、一手攥著算籌,離著老遠就哈哈大笑:“主
&esp;&esp;公,這一仗打下來咱們可發財嘍。袁尚把家底全給咱扔下了,光是鎧甲、兜鍪就有兩萬副,還有長矛、弓弩、盾牌不計其數,足夠您再裝備幾支人馬啦!”
&esp;&esp;曹操高興之餘又有幾分驚懼。他所帶領的部隊是有朝廷正經名分的王師,可也不曾有這麼多的鎧甲兜鍪,許多偏師還在用布帕包頭,人家袁氏乃一方割據,竟有這麼多精良軍械,這還是在官渡丟了一半呢!曹操不得不承認,袁紹十年來積蓄的實力非他所及。想至此愈覺戰事不容耽擱,即刻撥馬傳令:“我軍在此休息一晚,降卒暫交與朱靈、張郃、馬延、張顗等河北舊將統領,明日迴轉鄴城與曹洪會合。”
&esp;&esp;“諾!”眾將齊聲領命,那響亮的聲音直衝天際,曹軍之威已是天下無人能及。
&esp;&esp;回軍之際曹操又向朝廷修下表章,誇耀自己的功勞:
&esp;&esp;臣前上言逆賊袁尚還,即厲精銳討之。今尚人徒震盪,部曲喪守,引兵遁亡。臣陳軍被堅執銳,朱旗震耀,虎士雷噪,望旗眩精,聞聲喪氣,投戈解甲,翕然沮壞。尚單騎遁走,捐棄偽節鉞,大將軍邟鄉侯印各一枚,兜鍪萬九千六百二十枚,其矛盾弓戟,不可勝數。
&esp;&esp;這份表章在曹操看來也不亞於震懾袁尚的戰鼓,只不過它這次所震懾的卻是天子劉協……
&esp;&esp;玄而又玄
&esp;&esp;曹操回師鄴城,將繳獲的節鉞印綬用長槍挑著給城上計程車兵看,守軍見袁尚已敗沒人再來救他們,士氣就此崩潰,更多的人墜城投降。但河北軍師審配是個寧折不彎的人物,還是不肯開城投降,內無糧草外無救兵也要抗爭到底,甚至又擊退了曹軍兩次攻城。
&esp;&esp;袁尚潰逃之後去了故安,袁譚連連吃虧總算逮到個報復的機會,馬上率領兵馬前去追殺,袁尚一蹶不振無法抗爭,只能捨棄城池繼續逃亡,這次索性跑到幽州投靠二哥袁熙去了。袁尚一離開,冀州算是徹底沒希望了,各個縣城投降的文書似雪片般飛入曹營,袁譚在名義上已經降曹,剩下的就只有這座煢煢孑立的鄴城了。面對如此情勢,曹操決定不再攻打了,只把軍隊圍繞鄴城密密麻麻屯駐,就拿恐懼和飢餓充當武器去跟審配最後一戰吧……
&esp;&esp;眼看已經到了七月底,審配已經垂死掙扎半個多月了,還是沒有投降的動靜。但鄴城的守軍已經陷入絕望了,還沒到夜晚士卒的哭泣聲都傳得很遠很遠,只是懾於審配之威不敢叛逃罷了。
&esp;&esp;這是個漆黑的傍晚,天邊只掛著一彎新月,雲層又陰又低,彷彿世間萬物都被扣在一隻大碗下,昏昏沉沉幽幽暗暗。曹操騎著馬一路向南巡視營寨,陪在身邊的只有董昭和許褚那般衛士。也是勝利在即心中歡喜,一行人漸行漸遠竟脫離了連營,來到鄴城以南的荒原上。
&esp;&esp;藉著微微的火把和朦朧的月光,眾人舉目四望,眼光所及之處皆是落敗景象。鄴城周匝過去也是人煙稠密百姓眾多,可是打了半年多的仗一切都面目全非了。老百姓或已逃亡或躲入城中,阡陌荒廢了,民房都被曹軍拆去立寨牆、搭浮橋了,豪強的莊園土壘早被曹軍搗毀,所有景緻都是破破爛爛的,不聞雞鳴犬吠之聲,反而能聽到遠方夜狼的嚎叫。
&esp;&esp;曹操的好心情似乎受了些影響:“前幾日得到軍報,公孫度竟把我送與他的永寧侯印綬給了他兒子公孫康,還扣押了使者涼茂。這個狂徒不識抬舉,還真要與我翻臉。”
&esp;&esp;“邊鄙之徒坐井觀天,早晚是主公刀下之鬼。”董昭和顏悅色。
&esp;&esp;“得業易守業難,即便拿下鄴城,要恢復往日之貌恐怕還需數載之功啊!”
&esp;&esp;董昭卻沒放在心上:“主公奉天子之命征討四方,黎民自然愛戴敬仰,戰事已畢勸課農桑屯田惠民,用不了多久自然人煙稠密車水馬龍,這鄴縣民殷國富根基厚,重新發展不是什麼難事。”他說話之時舉目四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