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6部_第九章 舊疾復發, (第9/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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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道:“曹公身邊的醫官想必也是供奉天子之人,雖然未必手到病除,也屬此中高人。在下不過是山野遊醫,豈敢在高人面前造次。”
&esp;&esp;“先生此言差矣!”陳矯賠笑道,“您奉徵辟而來,便是曹公掾吏。如今主上有疾,豈有推脫之理?縱然有御醫照應主公,他若用令調您,您焉能不往?況且還要看在公子這一片孝心的面子上呢!”
&esp;&esp;華佗面上淺笑心中犯難——他本是通曉經籍有志仕途之人,原想躋身朝堂效力於天子,但逢此昏亂之世,有道是“春秋無義戰”,既不能混跡於割據之徒,精研醫道懸壺濟世也罷了。領曹營這份差事其實是被逼無奈的,若真給曹操治好病,被他看上留於身邊怎能再浪跡九州治民疾苦?況且他現在又正計劃編纂一部醫書,若被曹操拴在身邊,可就頃刻不得空閒了。再者,透過陳登調任之事,他便知曹操乃是固執猜疑之人,能不能遵從醫囑把病養好還在兩可呢!萬一治不好又是何等下場?
&esp;&esp;陳矯一再說好話:“先生素有仁愛之名,曹公乃當今朝廷之宰輔,身系天下萬千子民。先生若治癒曹公之病,便是救了無數黎民,此等厚德之舉安可不為?有道是‘危而不持,顛而不扶,則將焉用彼相矣’!醫者,父母心嘛……”
&esp;&esp;華佗眼瞳深邃得猶如幽谷一般,手捻銀髯良久才道:“貴者處尊高以臨臣,臣者懷怖懾以承之。曹公乃當今天下極貴者,在下不過是一山鄉野老,恐難以逢迎周全。”
&esp;&esp;“哎呀!”曹丕又給他作了個揖,“我父症急頭暈目眩,先生既然懸壺濟世,豈能見疾而不救?”
&esp;&esp;華佗一介布衣竟受了曹丕三次禮,頓覺於心不忍,皺著眉頭道:“要在下小施伎倆倒也可以……不過,我平生有‘五不醫’。”
&esp;&esp;“願聞其詳!”曹丕畢恭畢敬道。
&esp;&esp;華佗正色道:“自用意而擅改藥方者,不醫;將身不謹難養其病者,不醫;骨節不強不能使藥者,不醫;好逸惡勞小病大養者,亦不醫。”
&esp;&esp;曹丕邊聽邊點頭,也覺他說得有理。這幾條都是指病人不聽醫囑延誤病情的,似華佗這般百治百靈的人物,若是有一個患者不聽話而病篤,豈不是壞了岐黃妙手之名?但掐指算來卻只說了“四不醫”,忙問:“還有何種人不醫呢?”
&esp;&esp;華佗一陣苦笑,嘆息道:“公子豈不聞扁鵲見齊桓公之事?固執多疑諱疾忌醫者,萬不能醫!”
&esp;&esp;曹丕猶豫都沒猶豫便道:“華先生,我父乃當朝宰輔,通情明理禮賢下士,非是諱疾忌醫的田午。況疾在我父之身,痛在我父之體,豈能不從先生之言?您莫要再顧慮了,快快隨我來吧!”說罷拉起華佗便走,陳矯、曹休也是左推右拽。
&esp;&esp;華佗實在沒辦法:“但願能如公子所言……列位且慢,待小徒帶上醫用之物。”原來那僕役模樣的年輕人,乃是替他採藥的弟子李璫之。
&esp;&esp;曹丕三人簇擁著華佗回到中軍大帳時,曹操已不似方才那般叫嚷,卻兀自倚在那裡呻吟不止,眼神還是恍惚遊離。眾謀士急得團團轉,宛如熱鍋上的螞蟻,那兩個醫官依舊一籌莫展,還在爭論病源何在呢。
&esp;&esp;既來之則安之,華佗也不再客氣了,繞開醫官三步並作兩步來至曹操身邊,仔仔細細打量一番,便叫弟子點燃一盞油燈。華佗自懷裡掏出一隻布包,從中摸出四枚銀針,在燈火之上稍加炙烤,便要伸手扳曹操的頭。許褚正託著他腰,見這白鬚老者手持針砭之物,忙一把護住:“大膽狂徒,竟敢在當朝司空頭上動針!”
&esp;&esp;給曹操治病談何容易?莫說他本人,就是身邊之人都不好通融。曹休一把扯開許褚:“這位是華佗先生,剛招募來的醫官……先生莫怕,請速速用針吧。”
&esp;&esp;華佗見旁人不再囉唣,就迅速扳起曹操的頭,讓他在榻上坐好,又輕探臂彎拆開他頂上髮髻,只說了聲:“在下得罪。”兩枚銀針已迅速刺入——一在兩眉正中、一枚立於頭頂心。
&esp;&esp;兩個醫官看得目瞪口呆,也不再爭論了,痴痴道:“《素問》有云,‘頭痛及重者,先刺頭上及兩額兩眉之間中出血’此等應急之法咱們怎生忘卻了,這位先生好快的身手!”
&esp;&esp;這兩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