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6部_第九章 舊疾復發, (第10/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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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曹操深深出了口氣,華佗扶著他後頸和風細雨問:“敢問明公,眼前昏花是何情狀?”
&esp;&esp;曹操眯縫著眼睛,渾渾噩噩道:“細碎如雪……”
&esp;&esp;華佗又下一針,在後頸左邊。此針刺完他招了招手,叫曹真、曹休幫忙架起曹操雙臂將其扶穩,他則一邊按摩著曹操後腦一邊說:“我為明公找尋病處,若有痛感便請告知。”
&esp;&esp;曹操頭暈眼花也不知何人正為自己診治,只無精打采應了一聲,任他在自己頭上按壓找尋,忽然感覺鑽心之痛,不禁放聲大呼:“啊!是這兒……”言還未畢,華佗毫不猶疑便在那裡下了一針,痛得曹操左搖右擺,虧了曹真他們拉得緊才沒有伏倒。
&esp;&esp;帳中之人都嚇壞了,醫官更是怒斥道:“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此乃庸醫所為!”
&esp;&esp;華佗卻微然一笑:“豈不聞‘以痛為輸’之法?宣發患處,通絡止痛也。”他邊說邊輕輕捻著四處銀針。
&esp;&esp;說來真有如神助,不過片刻功夫,曹操竟覺痛楚減輕,也不哼哼唧唧了,慢慢睜開眼睛,看東西也清晰多了,四個下針之處麻麻的,還漸漸有了熱感。華佗示意眾人快快放下帳簾,避免他受風。
&esp;&esp;那兩個醫官看得雙挑大指:“先生好手段……真是針到症解……我等受益匪淺啊……”
&esp;&esp;許褚狠狠瞪著他們:“現在都明白了,要你們有何用?還不快滾!”一句話嚇得二人抱頭而竄。
&esp;&esp;曹操臉色好轉,漸漸有了笑容,緩緩開了口:“多謝先生醫治。”
&esp;&esp;華佗卻道:“我觀明公氣色尚佳、體質尚壯,故而急於用針暫解痛楚,還請明公恕在下唐突。不過此乃治標,非能除病,少時還需為明公診脈探源。”
&esp;&esp;董昭也精通一些養生之法,聽他這麼說,連連拱手:“望而知之謂之神,聞而知之謂之聖,問而知之謂之工,切脈而知之謂之巧。先生神聖工巧俱全,必定是位了不起的名醫啊!”
&esp;&esp;曹操這才想起,讓人家治了半天都沒問人家名姓。陳矯在旁詳細引薦,方知是故鄉之人。華佗乃是孝廉之身,又系名臣陳珪所舉,比之尋常巫醫身份高出萬倍,眾人不免與他寒暄客套。過了片刻,拔了曹操身上之針,為之換上乾淨衣衫,華佗又叫他躺下,坐在一旁為之切脈。
&esp;&esp;曹操這會兒儼然無礙,躺在榻上不禁想起了頭疼以前料理的事務,深深嘆了口氣:“老夫真真悔矣!若知華先生之靈妙,就該請您至許都為任峻診療。倘有先生妙手,伯達何至於英年早逝……子丹、文烈,你們去看看任藩走了沒有,替老夫多加撫慰。”曹真與曹休依命而去。剛放下這件事,他又想起了江東孫權,趕忙囑咐郭嘉:“你替老夫至書孔融,叫他與張紘通訊,憑私下關係問問孫權出兵之底細。也怪老夫急於求成,當初錯放了張子綱,想不到此人真就放膽保了孫權,實在是可惱……”
&esp;&esp;華佗看病從來是人家求到家門口,頭一遭遇到曹操這等三心二意之人,提醒道:“請明公收攝心神靜默一會兒,不要心掛旁務。”曹操自以為症狀已消便沒大礙了,原不甚相信他這一套,不過礙著方才救過自己的面子沒有多言。
&esp;&esp;正在此時又聞外面人聲嘈雜,有兵丁隔簾來報:“啟稟主公,有鄴城守將馮禮掘開突門放我軍進城!”
&esp;&esp;“什麼?”曹操一把甩開華佗蹦了起來,“進來!”
&esp;&esp;那兵丁這才進帳跪倒:“張繡將軍所部三百餘人已從突門攻進去了,可是審配從城上以巨石墜擊,洞口又堵死了。”
&esp;&esp;見曹操一臉關注,郭嘉趕緊攔住:“三百多人未必能殺關奪門,主公安心看病,在下去看看。”說罷慌里慌張跟著那兵丁去了。眾人又攙扶曹操坐下,這會兒早忘了什麼病,一半心思飛出去了,議論半天才想起伸手叫華佗接著切脈。
&esp;&esp;“不必了,剛才已經差不多了。”華佗手捻白鬚道,“果不其然,明公之病起於心肝之間。”
&esp;&esp;“哈哈哈……”曹操笑了,“先生莫非故弄玄虛,老夫乃是頭痛,何言病及心肝?”
&esp;&esp;“《內經》有云:‘行氣血,營陰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