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6部_第十五章 殲滅袁譚 (第6/1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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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前幾日傳來喜訊,袁尚、袁熙已被麾下叛將擊敗,放棄幽州投靠烏丸部落;青州方面也接收得差不多,只有樂安郡還在抵抗——曹操中原霸主的地位已無可撼動。慶功酒喝了,有功之人賞了,歸降之人封了,接下來又該忙些什麼呢?
&esp;&esp;校事盧洪就站在曹操身後。他剛從許都趕來,彙報近來朝中情況。不過他所言不是什麼軍國大事,而是京中達官貴人日常都幹些什麼、說些什麼、與什麼人交往——曹操雖不在許都,卻對朝中百官的一舉一動都瞭如指掌。
&esp;&esp;盧洪長得又高又瘦,狗舌頭般的一張長臉,他出身低賤,但辦事精明強幹;曹操明明背對著他,但他還是低著頭貓著腰,不敢比曹操高出半寸,口中叨叨唸念:“伏完又得了一場病,我聽人說皇后最近常常給她爹伏完寫信,但伏完從來不看,不是燒了就是退回去。具體寫的什麼也沒人知道……”
&esp;&esp;“哼!”曹操一陣冷笑——寫的什麼?無外乎叫她父親設法制約老夫!惜乎伏完沒那個膽子,即便有也不可能辦到,急得老病纏身臥床不起,連女兒的信都不敢看了……曹操抬手打斷盧洪的話,冷冷問道:“最近華子魚、王景興、孔文舉都在幹什麼?”
&esp;&esp;盧洪彙報道:“華歆每日協助中臺打理事務,唯主公之令是聽,並無不當之處。王朗除了朝會一概閉門在家,不與人來往。孔融最近沒找什麼麻煩,但整日在府中聚酒豪飲,總喝得爛醉如泥。”
&esp;&esp;曹操對孔融的行為越來越不能容忍了。前番攻取鄴城,不少大臣都來信祝賀,孔融也寫了賀信,卻在裡面說“武王伐紂,以妲己賜周公”。誰不知呂望處死妖妃妲己之事?曹操不明就裡,還以為這是哪本古書上說的,回信詢問這典故來歷,孔融卻回信說“以今之事度之,想當然耳”——明擺著諷刺曹丕納甄氏之事。
&esp;&esp;故而曹操聽說孔融聚飲,立刻關注起來:“他和誰一起喝酒?”
&esp;&esp;“議郎謝該、太醫令脂習,還有楊彪之子楊修。”
&esp;&esp;“這幾個人倒也不會出亂子。”議郎謝該是個做學問的人,除了研習《左傳》任何事不參與。脂習是厚道和善之人,雖說與孔融不錯,對曹操也唯唯諾諾,況且一介六百石小官能幹什麼?至於楊修小兒,連他老子都稱病不問世事啦。可即便如此,曹操還是不能寬容,悻悻道:“你回去時替我轉告荀令君,國家危難糧產不豐,立即禁酒!”
&esp;&esp;“諾。”盧洪突然想起件事,“最近孔融寫了篇文章。”
&esp;&esp;“什麼文章?”曹操提高了警惕。
&esp;&esp;“我也看不懂,反正是寫給陳群的,好像叫什麼《汝潁優劣論》。陳群總說他們家鄉潁川出賢才,孔融就拿汝南士人跟他比。咳!反正是開玩笑打嘴架唄!”
&esp;&esp;“玩笑?哼!”曹操可不這麼認為——他手下謀士似荀氏一族、郭嘉、鍾繇都是潁川人,而汝南是袁紹的家鄉。孔融這個節骨眼上辯論潁川之士與汝南之士孰優孰劣,豈不是故意搗亂?曹操倒有心整治孔融,可轉念一想,遼東還有邴原、管寧、王烈等名士尚未召回中原,現在還不能殺名士。思來想去無可排遣,恨得咬牙切齒。
&esp;&esp;這時司空長史劉岱領著董昭上了城樓,二人給曹操見禮。劉岱把董昭留下,自己訕訕而退——曹操早有過吩咐,在盧洪、趙達奏事的時候,若無特別關照不準旁聽。
&esp;&esp;董昭也自覺有礙:“主公喚在下有何吩咐?”
&esp;&esp;曹操沒搭理,見劉岱要走,忙叫住:“你再去拿筆墨書簡過來……盧洪,繼續說,還有什麼事?”
&esp;&esp;盧洪瞥了董昭一眼,緘默不語。
&esp;&esp;曹操卻道:“不用避諱,但說無妨。”自從那次充滿玄機的談話之後,他已把董昭視為心腹股肱,在某種程度上甚至超過了郭嘉。
&esp;&esp;“諾。”盧洪接著說,“許都市井有人傳言,現在當官的都是出自軍功之人,還說……”
&esp;&esp;“說什麼?”
&esp;&esp;“一群武夫當國……”
&esp;&esp;“其心當誅。”曹操攥緊了拳頭。劉岱正抱著筆墨書簡過來,見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