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10部,大結局_第二章 問 (第1/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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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問策賈詡
&esp;&esp;夜晚的銅雀臺燈火璀璨,如明珠鑲嵌在黢黑的夜幕之中。
&esp;&esp;雖然水旱失調接連鬧災,雖然百姓困苦備受煎熬,雖然孫劉未滅隱患重重,但朦朧的夜色掩蓋了一切。蕭索的田野被月光披上一層薄紗,枝葉零落的樹木被臺上燈火映得紅彤彤,連呼呼而過的涼風都彷彿成了悠揚樂曲的伴奏。高臺之上所有人都說著、笑著、唱著,今晚不提災害,不提百姓,不提戰爭,大家似乎都沉寂在虛幻的太平中,都醉心於銅雀臺的光華美豔——或許這世上所有光輝燦爛的東西其實都是黑暗襯托出來的吧!
&esp;&esp;舉行這場宴會有兩個目的,一是慶祝匈奴單于呼廚泉臣服曹魏,二是恭賀鍾繇正式出任魏國國相。
&esp;&esp;匈奴昔日是稱雄塞外的惡狼,自從日逐王比內附漢室逐漸衰落,如今又成了蜷縮於曹魏腳下的綿羊。當初呼廚泉的兄王於夫羅曾與曹操為敵,呼廚泉更與高幹有過勾結,在曹操看來匈奴雖已式微,終是塊心病;因而趁晉升王爵之機向匈奴暗示,請呼廚泉到鄴城朝覲。匈奴名義上算是漢室藩國,若朝覲魏王豈不轉而稱臣於魏?呼廚泉明知此中利害,但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原以為給曹魏個面子,讓曹操擺足外族臣服的虛榮就夠了,哪知到鄴城才發現,人家連大單于府都給他建好了,這一來就甭打算走了。
&esp;&esp;曹操早有安排,自今以後幷州舊地的匈奴分為五部。左部居茲氏(山西臨汾南)、右部居祁縣、南部居蒲子(今山西隰縣)、北部居新興(今山西忻縣)、中部居大陵(今山西文水縣),各由一位匈奴王侯管轄,還要由魏廷任命一名漢人官員擔任司馬,五部互不統屬,不得無故遷徙;為表達曹魏對匈奴的“關照”,單于呼廚泉今後居於鄴城,待以上賓之禮,就不必回平陽勞心“俗務”了——匈奴國中國的地位名存實亡,此後當真只是漢人子民了。
&esp;&esp;呼廚泉把傳承四百餘年的疆土徹底丟了,但現在匈奴遠非曹魏敵手,何況身入虎口反抗無益;想來漢室天子尚為傀儡,小國之主算得了什麼?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好接受安排,在鄴城無慾無求度過餘生了。
&esp;&esp;鍾繇出任國相也是一件大事。中興以來諸侯國相都由朝廷任命,明為輔佐國王,實是地方長官。曹魏當然與其他封國不同,鍾繇這個相國不但是曹操自己封的,而且可以開府建牙,闢錄掾屬,如同昔日漢室三公。曹氏由公爵晉位王爵不僅爵位提升,更是整個曹魏封國的飛躍,與其說曹魏是漢室封國,還不如說是漢室的“國上之國”。
&esp;&esp;銅雀臺上推杯換盞鶯歌燕舞,人人都說著蜜一般的甜話。大單于呼廚泉身披裘衣,頭頂雉尾王帽,與屬下右賢王、谷蠡王、日逐王等坐於西首,儀容瀟灑甚是英武;相國鍾繇身穿紫袍,頭戴五梁冠,與魏國列卿坐於東首,舉止雍容彬彬有禮;但居於正中的那位大魏之主卻有點兒煞風景——曹操身量本就不高,如今年逾花甲略有些駝背,越發顯得矮小,近年他外徵西南,內憂國事,鬚髮盡已蒼白,左頰又多了幾點褐斑,臉龐也瘦削許多,比實際年齡更顯老邁;若非身穿王袍,頭戴冕旒,誰能相信這個相貌委頓的老人竟是堂堂魏王?又有誰知這清癯的面孔下隱藏著一顆野獸般好鬥的心?
&esp;&esp;匈奴右賢王去卑昔年曾護衛天子東歸,久沾王化精通漢俗,酒宴一開始他便時時留心曹操一笑一顰;可說來也怪,這大喜的日子曹操興致卻不高,除了時而敬敬酒,始終沒說什麼,顯得心事重重。去卑察言觀色搞不清曹操為何愁煩,故決意試探,恰見眾歌伎一曲舞罷,便起身笑道:“今日盛會,我等大開眼界,中原之風雅非我邊塞小邑所能比及。鄴下人才濟濟,詩文歌詠更是享譽四方,此皆因大王文華冠於天下,故風騷之士樂於影從。小臣曾聽聞,開漢以來司馬相如、揚子云、張平子、蔡伯喈都以詩賦著稱,但他們不過自身文采甚高,卻不似大王能開一代風雅之世,大王乃古今詩文就可以結束了,轉天清晨他便一頭扎進五官中郎將府。
&esp;&esp;陳群十幾年曾在幕府為掾,當時曹彰、曹植年紀尚幼,唯曹丕已過弱冠,那時便有往來;直至數年前爭儲之態漸漸顯露,陳群暗中投效曹丕,惜乎遠在許都幫不上什麼忙,只是窺探朝局傳遞訊息。如今二人逢此良機會師鄴城,曹丕欣喜無限——吳質調往外任,司馬懿受斥不敢輕舉妄動,朱鑠罷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