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聖人:曹操.第10部,大結局_第一章 包 (第1/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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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新人舊人
&esp;&esp;建安二十一年(公元216年)是個邪門年頭,正月伊始中原之地就被旱災困擾著,驕陽似火,河流乾涸,土地龜裂大得能伸進隻手,灌溉不利莊稼枯萎,不少州郡還鬧起了蝗蟲。百姓苦不堪言,朝廷也想盡辦法祭祀求神,直熬到六月才迎來詩賦流佈天下,朝野何人不知?況坊間傳言,魏王蓄廢長立幼之意,前番崔琰、毛玠二公相繼遇害,實因二人力保五官將所致……不過大王處事一向深不可測,即便至親亦難忖度,傳言也未必確鑿。”他也不敢把弓拉滿,“咱們荀、陳兩家素為潁川之士影從,我父亡故,如今姐夫之榮辱不但關乎兩家興衰,也關乎門生故吏、眾同鄉的前程,以小弟之見還是不要弄險為妙。”荀惲聲稱不偏袒,卻說崔、毛二老因保曹丕而死,又主張“不要弄險”,繞來繞去還是挺曹植的意思。
&esp;&esp;“嗯,有道理……”陳群嘴上這麼說,心中卻不以為然——荀惲並不知曉,他這位姐夫數年前就已暗中投效五官中郎將。
&esp;&esp;非但許都、鄴城百官不知,連曹丕其他心腹也未必知曉,近幾年陳群與其說為曹操效力,還不如說是替曹丕觀望朝局,連尚書令華歆、光祿大夫董昭也在他窺伺之下,早已是曹丕不可或缺的重要幫手。按理說他與荀惲既是姻親又是同鄉,重要立場應向其坦言,不過處在當今這世道,萬事都要慎之又慎。荀惲與曹植關係太好了,又娶魏王之女,就算荀惲不透露給曹植,臥帳之內對妻子說起,也非同小可。既然如此陳群索性連這個素來親睦的小舅子也一併隱瞞,在自己妻子面前更是隻字不提。
&esp;&esp;荀惲全然不知姐夫跟自己不在一條船上,還替他出謀劃策:“如此最好,不過你也別怠慢五官將。倘若事不可解,我幫你周旋,畢竟我是曹門之婿。”
&esp;&esp;陳群望著懵懂的內弟,心裡有點兒不是滋味——一場儲位之爭從宮闈鬧到朝堂,從鄴城鬧到許都,鬧得手足同朝異心、夫妻同床異夢,真是可悲可笑!好兄弟,有朝一日你明白實情可別埋怨姐夫。我也是一番苦心,你乃曹門之婿,我又是你荀門之婿,絕不能一棵樹上吊死。若曹丕為尊,陳興荀衰,我提攜你;倘曹植得立,荀興陳衰,那時你再幫襯我。荀、陳兩家攸關潁川士人之興衰,無論如何也要屹立不倒,此中奧妙你慢慢就會懂了。不是姐夫信不過你,只是你還年輕,仕途如戰場,有真刀真槍,還有冷箭暗算,倘若避匿不及中了暗箭,一人落馬就能絆倒一大片。焉能不慎?
&esp;&esp;“姐夫,怎麼了?”荀惲覺出他有點兒心不在焉。
&esp;&esp;“沒什麼。”陳群擠出一縷苦笑,目光轉向遠處群臣,喃喃道,“我在想……這些許都遺臣爭相來送我,看似恭順,可誰知他們心裡究竟有何算計。世間最難知者——人心也!”
&esp;&esp;煽風點火
&esp;&esp;陳群、荀惲郎舅之間說體己話,來送行的群臣不便聆聽,都退得甚遠,各自盤算心事。已跟陳群說上話的暗暗禱告,希冀他言出必行幫忙美言;還未逮到機會的人不錯眼珠盯著陳群,只待他們敘完家常再湊過去。唯獨韋晃心下矛盾,剛才他已下決心開口求人,讓荀惲拖了一陣又開始動搖,名聲重要還是實惠重要,實在難以取捨。
&esp;&esp;就在他自己跟自己較勁之時,忽聽耳畔傳來一聲呼喚:“這不是韋兄麼,你怎也來湊熱鬧?”這聲音韋晃再熟悉不過了,是近兩年與他走動甚近的少府耿紀。
&esp;&esp;同一個地方的名門大族往往多有深交,在朝為官就會結成鄉黨,攻守同盟互相扶持,而且越不得志就越抱團。曹氏為政也依賴鄉黨,核心智囊為潁川人,地方幹吏多兗州人,掌握兵馬的多是沛國同鄉,這三個地方的人更易得到重用,其他州郡就不免有些吃虧。關中士人勢力較弱,特別是韋端、段熲那代老臣死後,許都之官唯少府耿紀、太醫令吉本算得上人物,一個扶風人、一個馮翊人,卻都不太得曹操信任,所以韋晃調任許都,立刻被他們拉進這小圈子;而韋晃在許都人生地不熟,有同鄉照顧也覺方便,與耿、吉二人越走越近。
&esp;&esp;耿紀相貌頗為不俗,生得淨面長鬚、目若朗星、鼻直口正、大耳朝懷,加之身材魁偉白髮不多,很難想象他已年逾五旬。少府乃九卿重臣,但他今日不穿深服,不乘馬車,只一身青緞便服,頭戴武弁,足蹬單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