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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著我教訓那些欺負我的孩子……打從我跟著你，村裡孩子就再沒人敢隨便欺負我，我記你的好……”
&esp;&esp;“你領著大家夥兒打鬼子，你讓十里八鄉都知道莫天留，也都知道莫天留身邊有個沙邦粹，能活活摔死鬼子的沙邦粹！”
&esp;&esp;“天留，我不瞞著你，小蔣村豆腐坊那姑娘，我真喜歡，她……也喜歡我！每回咱們打從豆腐坊過，她給我的那碗豆腐腦裡頭，都悄悄擱了糖！她說了，等打完了鬼子，就叫我上門去尋她爹提親！能嫁給殺鬼子出名的沙邦粹，她臉上都光彩！”
&esp;&esp;“天留啊……替我跟她說，我沒給她丟人！要有下輩子，我娶她！指定娶她！”
&esp;&esp;“天留啊……下輩子咱倆再做弟兄，你可別再蒙我了……”
&esp;&esp;猛地鬆開了緊緊按在莫天留身上的巴掌，沙邦粹單手抓起了窪地中的一塊足有半個八仙桌桌面大小的巨石架在肩頭，另一隻手提著捆紮妥當的手榴彈，豁然從窪地中站起了身子。
&esp;&esp;都來不及吐出口中塞滿的泥沙，莫天留眼睜睜地看著沙邦粹半側著身子，迎著鬼子狂掃不止的機槍撞了過去。儘管鬼子機槍子彈打得沙邦粹架在肩頭的石塊碎屑迸飛、火花四濺，卻依舊沒能阻止沙邦粹狂奔的步伐！
&esp;&esp;像是被戰場上驟然出現的、猶如巨靈神般的身影震懾，在短短一瞬間，幾乎所有鬼子的槍口都對準了狂衝不止的沙邦粹。當沙邦粹衝出壕溝四五十步遠近時，一朵又一朵的血花，猛地在沙邦粹的腰腹與腿腳上綻放開來……
&esp;&esp;趔趄著又強衝了幾步，頹然跪倒在地的沙邦粹無力地扔下了扛在肩頭的巨石，用門牙猛地撕扯下了另一隻手中集束手榴彈上的導火索，卻並沒有著急將手中冒著股股青煙的集束手榴彈投擲出去，只是回頭朝著趴在壕溝邊看著自己的莫天留齜出了一口白牙，如同往日裡被莫天留蒙了之後，卻又恍然大悟時那樣，憨憨地微笑起來……
&esp;&esp;猛地閉上了眼睛，莫天留緊咬著的牙關已然沁出了縷縷鮮血！
&esp;&esp;當那聲本該驚天動地，但在莫天留耳中聽來，卻像是遙遠得細微不可聞的爆炸聲響起時，猛然睜開了眼睛的莫天留大張著滿是鮮血湧出的嘴巴，吼出了一聲連他自己聽來都陌生無比的兇狠嘶號：“壓過去！殺光鬼子啊！”
&esp;&esp;一聲……
&esp;&esp;又一聲……
&esp;&esp;所有的聲音，戰場上所有的尖細或粗豪、洪亮或沙啞的聲音，終於匯聚到了一起：“殺光鬼子啊……殺光鬼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