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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斷,還要下去嗎?心裡直打鼓,想著要不再等兩天?看天氣可能,興許,沒準兒會下雨。下雨就有乾淨水喝,喝水能再挨幾天,說不定大哥又會來信,說不定自己就能看到。
正胡思亂想身後被誰扒拉一下,嚇了一跳死死扶著牆垛慢慢轉身看去,身後幾人都瞪大眼睛看自己,那男子顫抖的聲音怯生生的問了一句,能聽出掩飾不住的慌亂和恐懼:“下不下?”
女人就不必提了,看的出來牧子和大鬍子也嚇得不輕,他倆剛才也看過城牆下面,倆人本就是老老實實的平民小百姓,平生也就敢踩死螞蟻,大半夜登高垂城這種事太難為人,畢竟敢說和能做可是差別天壤。
自己何嘗不是這樣,阿碩發誓現在是真的不想下去,回去兩個字就在喉嚨中差點就脫口而出,腦海中忽然出現一幕幕畫面,吃死人爛肉渾身爛瘡的瘦老鼠;剝去皮沒有丁點兒綠色的死樹;乾枯灌木上輕易割破面板的枝椏;偶爾冒出地面吃了必死的毒蘑菇;孫書佐躺在騰起的火苗中呲呲作響輾轉抽縮;屍堆內部白的黃的灰的翻滾蠕動,肉浪啃食消化排洩那些辣的酸的臭的腐液;還有啾啾彈彈的一灘嫩粉和箱子裡凹陷皺褶的頭顱,還有鴨兒,赤條條的在沸水鍋裡伸出手找娘。
“娘,娘。”聽著鴨兒在背後輕聲呼喚,咬著後槽牙看了眼前兩個男人頭一歪示意出發。
雙手抓牢布條翻過牆垛第一個垂下城去,牧子等了一會兒,覺得距離夠了抓著布條也翻身出了城牆,在牆外停住示意女人跟上,女人折騰了好半天才勉強從城牆上往下順,牧子在女人下方小心地留意著,不時抬手幫助託舉。那男子等著幾個人都消失在下方的黑暗中,回頭朝城內看了一眼,又向天空拜了幾拜,喘息幾口翻出了城牆滑入一片漆黑。
慢慢地向下滑動,如果不是黑夜準被嚇死,怕控制不住不敢太快,有些地方是絲織品很滑容易脫手,有些地方是麻布甚至是粗布,摩擦手心鑽心疼痛。不斷計算著下落的距離,終於一隻腳踩到了堅實的地面,第一次覺得大地如此親近,厚重堅實的觸感讓心中好大一塊巨石落地。
感動的要哭,想親吻大地肩膀被腳蹬到,一個趔趄好懸摔倒,回頭一看牧子跳了下來,神情有些激動的打招呼:“主母!”說完搓著手抬頭順著繩子向上看去,像是在尋找什麼。
牧子的舉動阿碩心下一聲壞了,不會是一起都下來了吧?破衣服破布攢出來不是真繩子,應該等我先下來晃動這個算是繩子的玩意兒,到時你們再依樣畫葫蘆一個接一個下來,現在到好,一起下這破布條不會斷嗎?
只聽啪一聲接著夜空中傳出一連串撕扯破布般動靜,一聲驚呼女人面朝下摔在地面上,瞬間就落地說明女人剛才離地面不算高,沒等為女人慶幸,男人掉了下來重重的砸在女人的身上發出嘭一聲悶響。
這回輪到牧子驚呼了,男人一隻手臂脫臼,身體沒什麼大礙,女人後背受到重擊可能傷到了內臟,手捂著胸口嘴裡不住咳嗽出血色泡沫。
現在也顧不得許多,阿碩接過鐵籤子和一把鏽菜刀,摸索到壕溝外側挖洞。果不其然下面的土地很軟,很容易就挖出幾個小洞,用腳踩了踩覺得可以,又攀爬小洞繼續向上挖。挖到距離地面還有一人高時開始有冰硬的感覺,眼前土層逐漸挖不動,
阿碩回頭問道:“這城什麼名,附近有河?”
牧子正扶著女人坐在地上,聽到問話心中奇怪,可嘴裡還是老實回答:“薄城啊,梁國薄城,南邊不遠就是雍河。”
說著還用手左右指了幾下,發現根本辨不出方向,躺在地上的男子瞧著牧子的窘態,呵呵笑了幾聲:“南邊還有雍湖,水滲到土裡變成冰挖不動。”
可算沒再被當做傻子,阿碩心裡發起感慨,他大概知道梁國在河南,這個薄城具體在什麼地方就不清楚了,能確定的是肯定沒過黃河。河南有凍土層不奇怪,奇怪的是為什麼會如此的深。這裡不是東北,那裡多深的凍土也不稀奇,可這裡是河南啊,就算這裡地處平原不遠有河水流過,城池周邊佈滿了水渠凍土層也不該有一人深。
看著阿碩不死心又到別的位置開始挖,那男子語帶譏諷:“別挖了,一年冷過一年,秋天發過水,嘿嘿嘿,都沒了收成。”
挖了一會肯定了漢子說的沒錯,確實都是凍土,土層在秋季泡過水加上冬季又反常寒冷,就憑這幾個人趕在午夜之前挖出逃路肯定來不及。可必須趕在天亮之前跑出去足夠遠,否則天一亮肯定會被發現殺死。
阿碩回頭看向男人沒有受傷的手臂:“耽誤使力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