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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君子慢來!”一聲嬌俏的輕呼之後,蛋黃色的絹質褶裙出現在眼前,走動間一雙帶齒木屐在裙中似隱若現。棍子夾住脖頸阿碩無法抬頭,木屐託著白嫩裸足在眼前不住晃動,偶爾飄過一縷幽香似蘭花似茉莉。
“這位良人確實是宗室,虞城我有幸見過。”婦人說話間有意無意觸碰到阿碩的鼻子,刺骨的涼意順著鼻尖傳遍全身,冰的人直打激靈。
“你能見到宗室?再說了,虞城壓根兒沒有宗。。。。。。”
沒等文士把質問的話說完,一串清脆的金屬磕碰聲過去,又聽到兩人私語幾句,文士說話的音調沒有了之前的高亢變得舒緩隨和起來:“女人你帶走,男人留下幹活。”
“晚上,晚上的。”一陣嬌笑過後阿碩看到了一張女人的俏臉,二十七八歲不到三十的年紀,臉上面板很細很白,眼角隱秘細紋略帶風霜痕跡,杏核眸子似一汪靜謐清水在眼眶裡湧動,小巧挺拔的鼻子下面一張珠唇泛著柔和淡紅。
這張臉湊到很近,幾乎貼著吐出一股柔和香氣:“娘子放心。”說完伸出雙手示意把鴨兒遞給她。
阿碩對女人點點頭,抱著鴨兒哄了一會兒,趁著身體遮擋,拿出小刀悄悄順進鴨兒袖子。鴨兒身子一抖,小刀被塞進袖子深處。看著鴨兒被女人輕輕抱過去,心中沒來由的擔憂,也不知道為什麼不信任。
女人對身邊一個穿著破爛的姑娘耳語幾句,那姑娘便過來攙扶阿碩,剛起身就聽那姑娘一聲驚呼:“天吶,你真高。”
木屐女人厲聲冷哼,姑娘趕緊低下頭去不敢在出聲,拉起阿碩跟著一起走,等阿碩回頭卻找不到牧子了。
原來饑民也不知道走錯了路,本該一直向西,可是人流每天都向西北走偏一點兒,積累下來就走到濟陽。在這裡碰到支援前方的輜重民夫隊伍,由於戰事緊張,臨時調走了一半的民夫先去前線頂替傷亡。
人少輜重還是那麼多,拉車的人力不夠在這裡設卡攔截,想在饑民找些男子充當勞力。饑民中合格男子很少,就算是勉強徵集一些,現有人手才過平常的半數,車隊只能走走停停。獨輪車不多,輜重大車需要四個人,兩人前面拉兩人在後面推。牧子算是新來的,分派在後面幫忙推大車,累歸累好在有飯吃,不管飯食好賴總比餓死強。
“這是好事呀,怎麼都躲著?”牧子有些不解的對一個四十多歲貌似領頭的漢子問到。
“這是去死呀年輕人,這些車就是防禦工事,等陣前擺完了也是要上去衝殺的,咱們在前面先死。”看著牧子稚嫩的面孔漢子語重心長。
“躲後面也沒用,打起來輜重也會受到攻擊,贏了還好若是輸了。”另一個推車的男人滿臉愁苦。
看著牧子發黑的臉色,領頭漢子笑笑:“娶妻了沒?”
不等牧子回答漢子朝身後努了努下巴,自顧自說道:“咱們運氣好,這次後面跟著營妓,死前興許能舒服一下。”
“只要你有錢。”
“肯拿餅子也成。”
眾人一陣暢快笑聲,牧子聽的默默無語。
黃昏時分車隊停下紮營,雖然太陽還沒落山但這個時間已經不能走了,沒有肉食補充夜盲症很普遍,還不如早早休息等天放亮再趕路。牧子是第一次吃民夫的伙食,半個不知是什麼東西做成的餅子,夾上根鹹蘿蔔條,除了碗底有一小堆豆子其餘都是水的稀粥。
“一日兩頓,早起吃的會幹些,晚上睡覺也不用吃那麼多。”漢子湊到跟前邊吃邊說,見牧子有些萎靡解開上衣露出裡面兩張豆餅:“聽說後邊新來個娘子,說是虞城的富貴人家,要二十錢呢,哎呀,我就是睡餅子的命兒啊。”
牧子拿著碗的手一抖,眼睛直勾勾瞪著地面,不一會兒抽泣起來,漢子見狀還以為發了什麼病,遠遠的躲到一旁自顧自吃去了。
天際線遮住半個夕陽,朦朧彈跳幾下只餘一絲暗黃,車隊趁天沒完全黑點起火炬照明。自從遠離了饑民,附近的草木也多了起來,帳篷裡阿碩躺在胡亂鋪開的草堆上渾身痠痛無比,問了無數遍蒼天究竟做錯什麼要遭這份罪。
阿碩可能呆了些但不愚蠢,剛來就看出這裡是做什麼營生,大小十幾個帳篷,最大的屬於木屐女人,還有兩個壯碩的漢子住一個帳篷,其餘十個女子每人一個帳篷。不是沒想過跑,一來鴨兒不知在哪裡,二來進帳篷裡就被兩個壯漢扒衣服。阿碩脾氣暴與他倆撕打起來,無奈餓了許多天身上沒力氣,雙拳也難敵四手。撕扯幾下一拳打在頭上頓時眼冒金星,肚子再挨一拳附身腰彎阿碩像極了一隻蝦米,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