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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他身邊的那小個子,卻還是直挺挺地跪著,想來未得殷大德的命令,他不敢起身。
&esp;&esp;而白老大的那一下拂袖動作,帶起了一股勁風,幾個知情識趣而又有眼力的行家,正想大聲叫好,緩和一下異樣的氣氛,好讓白老大和殷大德兩人都可以趁機下臺時,事情卻又有了意料之外的發展。只見一股勁風過處,那跪在地上的小個子,頭上竟然飛起了一蓬頭髮來。
&esp;&esp;這一下變化,確然出人意表——那時,假髮未曾盛行,是相當罕見的物事,而且,一般人的心目中,也少有“戴假髮”這樣的概念,所以一看到小個子的頭上,忽然飛起了一蓬頭髮來,人人都大吃一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有一些人,更以為白老大的武功,竟然精純到了這一地步,自然更是張大了口,出不了聲。
&esp;&esp;及後眾人看清了自小個子頭上,被白老大拂袖所帶起的勁風拂落的,是一頂假髮之後,大夥才鬆了一口氣。
&esp;&esp;同時,大夥也看出了那小個子為什麼要戴假髮的原因。原來這個膚色黝黑的小個子,有一個十分滑稽可愛的古怪髮式。
&esp;&esp;他的頭上,留著三幅桃形的頭髮——一幅在正中近前額處,兩幅在耳朵下面,除此之外,剃得精光,是青滲滲的頭皮。
&esp;&esp;這種髮式,自然古怪之極——早年,兒童剃頭,很多在前額上留下桃形的頭髮,但是有三幅之多,也十分罕見。
&esp;&esp;這時,殷大德又說了一句各人都聽不懂的話,那顯然是他和小個子之間使用的語言,那小個子一聽,黯然不語,一挺身站起,俯身拾起假髮來,放在頭上,又回到了殷大德的身邊,自始至終,一言不發。
&esp;&esp;若不是三天之前,白奇偉確曾領教過他的身手,真不能相信這小個子是身懷絕技之士。
&esp;&esp;白素在這時候,看到了那小個子奇怪的髮式,心中一動,她印象之中,有這種古怪髮式的記憶,可是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所以她先向白奇偉望了一眼,白奇偉搖了搖頭。
&esp;&esp;白素於是出聲問:“爹,這位的髮式很怪,不知是什麼地方的人?”
&esp;&esp;白素的聲音十分動聽,這時,大家由於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沒有說話,大堂之中十分靜,白素的聲音一起,人人注意。白素髮問,也正有緩和氣氛的用意在內。
&esp;&esp;可是白素卻大是失算,白老大悶哼了一聲:“誰知道。我們走。”
&esp;&esp;說著,他已大踏步向外走去,幾個銀行家趕過來,想要勸阻,可是一看到白老大滿面怒容時,誰還敢出聲?沒地自討沒趣。
&esp;&esp;白奇偉和白素自然也急步跟了上去,和白老大一起離開了會場,兩兄妹全是一樣的心意,所以對剛才發生的事,絕口不提,白老大也不說,三人之間,倒像是有了默契一樣。
&esp;&esp;後來,白素對我說:“爹若是回答了我這個問題,我和哥哥或許還不會那麼起疑——你想想,我和哥哥對那個髮式都有印象,那自然是他在談天說地之間告訴我們的,而他竟然想也不想,就說不知道,是不是可疑之極?”
&esp;&esp;我同意:“是,他老謀深算,可是這次卻失算了,欲蓋彌彰,他正竭力想掩飾什麼。你們採取了什麼行動?”
&esp;&esp;白素道:“我們感到,那個殷大德,他可能沒有認錯人,所以去找他。”
&esp;&esp;我吸了一口氣:“應該這樣,嗯,殷大德一直稱令尊為‘陽光土司’,你當時可知那是什麼意思?”
&esp;&esp;白素現出佩服的神色來:“當時只聽懂了這四個字的音,沒知道是什麼意思,後來自然知道了。你一聽就知道?”
&esp;&esp;我笑了起來:“也得和其它的話配合起來才知道,如果單是那四個字,還以為是一種烘麵包呢。”
&esp;&esp;英國式的烘麵包,譯音是“土司”但殷大德口中的土司,自然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一種官職,在中國,歷史悠久,元朝已經有了。土司這個官,管領苗蠻之地,由土人世襲,長久以來,在湖南、四川、雲南、貴州、廣西等地,苗瑤蠻人所聚居之地,都有這個官職,而且也起到一定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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