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點

六兩個關鍵人物 (第5/5頁)

一個聯絡電話，我會通知你我的意見。”

&esp;&esp;陳島看來有點負氣，他甚至不禮貌地伸手出來，指著梁若水：“我給你二十四小時，明天這時候，我再來這裡聽你考慮的結果！”

&esp;&esp;他講完了之後，神態做然地轉過身，向外走去，恰好洪安——那個瘋子——在一個醫護人員的陪同下，自會客室走了出來，他的雙手仍然虛攏著，陳島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你放心，明天我來，一定會把你帶走。”

&esp;&esp;梁若水沒有說什麼，只是略現厭惡，接著，她就向已來到的護士說明她接著了張強的工作（她並沒有宣佈張強的死訊），然後問：“有一個病人，是日本人，叫時造旨人，他的病房鎖匙，由誰掌管。”

&esp;&esp;一個男護士應聲道；“我。”

&esp;&esp;梁若水道：“帶我們去看他。”

&esp;&esp;男護士答應著，轉身向前走，我和梁若水跟著他，來到電梯口，搭乘電梯，到了三樓。

&esp;&esp;醫院的三樓全是病房，一條長長的走廊，雖然燈光明亮，他也給人十分陰森悽慘的感覺。

&esp;&esp;我道：“明天，我會通知時造芳子來看她的哥哥。”

&esp;&esp;梁若水輕輕地“嗯”了一聲，那男護士來到了一間病房門口，先從小窗子向內張望，用鎖匙開門：“這個病人很安靜，他只是反覆他講那幾句話，好幾句日本話，連我也聽得懂了。”

&esp;&esp;我向內看去，病房相當寬敞，佈置得簡單而實用。

&esp;&esp;時造旨人坐在一張沙發上，神情木然，雙手抱著頭，他抬起頭，陡然看到了陌生人，先是一怔，然後立即道：“你們，你們可帶了鏡子來？”

&esp;&esp;我一聽得他劈頭就問我們有沒有帶鏡子來，就不禁一呆。

&esp;&esp;剎那之間，我心念電轉：在事件不可測的事情之中“鏡子”好像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

&esp;&esp;張強和白素離去，就留下了幾面鏡子。從此開始，鏡子不斷出現，包括我至今未曾猜透內容的白素的手勢。如今這個關鍵性人物，一開口就提到鏡子，令我怦然心動。

&esp;&esp;我忙踏前一步：“鏡子？帶來了又怎麼樣？”

&esp;&esp;時造瞪著我，還沒有開口，在我身後的那個男護士已經道：“他一見人就問有沒有帶鏡子來，先生，別忘了他是病人！”

&esp;&esp;我惱那男護士多口，向後用力揮了揮手，示意他別說話，把剛才的話，又問了一遍。

&esp;&esp;時造嘆了一聲：“要是你有鏡子借我照一照，借我照一照。”

&esp;&esp;照鏡子，再普通不過，一天照上幾百次不算希奇。可是時造這時，問我要鏡子照一照時的神態和語氣，就像是照鏡子是一種嚴重之極的事情。彷彿他不是向我借鏡子，而是要向我借一柄尖刀，插進他自己的心口！

&esp;&esp;這時，我倒真想有一面鏡子，可以借給他，可是那有男人隨身帶著鏡子的？我立時向梁若水望去，希望她有鏡子帶著，可是梁若水搖了搖頭。

&esp;&esp;我又向他走近些：“我身邊沒有鏡子——”

&esp;&esp;我才講了一句，時造就現出極度失望的神情來，我忙又道：“不過替你弄幾面鏡子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esp;&esp;時造在不由自主喘著氣：“謝謝你，快替我弄幾面鏡子來。”

&esp;&esp;我向那男護士作了一個手勢，可是那男護士卻站著不動，而且一臉不耐煩的神色，我有點生氣：“請你去弄幾面鏡子來。”

&esp;&esp;男護士看來比我更氣惱：“先生，他是病人，他一天到晚，就是想照鏡子，有一次，我替他弄了超過一百面鏡子來，他還嫌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