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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些人都有見不得人之處,還是由於別的什麼原因,所以他們都不願意有真面目留下來了?”
&esp;&esp;我仍然無法回答,只好道:“或許沒有什麼神秘,只不過是他們的習慣?”
&esp;&esp;班登忽然變得十分急切,甚至揮舞著雙手,講話也急促起來:“不,不,一定有極其神秘的原因的。真可惜,不多久,攝影術就發明了,要是早幾年,太平天國那些人的樣子,一定可以留下一些來的。”
&esp;&esp;我覺得他的態度十分可笑:“你想知道洪秀全楊秀清石達開那些人的樣子,有什麼用呢?”
&esp;&esp;他瞪大了眼望著我,一副失望的神情,還有一點很不滿意的神氣在內,看來他沒有在言語上對我不滿,已在是十分客氣的了,他道:“知道他們是什麼樣貌的,自然沒有什麼待別的意義,可是他們為什麼不讓他們的樣貌有任何留下來的可能,卻十分值得研究。”
&esp;&esp;他仍然望著我,想知道我還有什麼意見,我覺得他根本是在鑽牛角尖,很多西方“學者”研究中國問題的時候,都是這樣子的,抓住一點小問題,小題大做,可以寫出洋洋灑灑的論文來。
&esp;&esp;所以,我只是十分冷淡地道:“是麼?照我看——”
&esp;&esp;我正找不出該和他說些什麼話時,有人在叫:“演奏開始了,請各位到演奏廳去。”
&esp;&esp;這一下叫喚,正好為我解了圍,我向班登作了一個手勢,就不再理他,自顧自走了開去。
&esp;&esp;當我離開的時候,我注意到他的神情很失望,而且一副還想和我說話的樣子,可能是由於他看出了我的冷淡,而感到自尊心受到了傷害,所以沒有出聲,而我根本不想和他說下去,所以趁機就和他分開了。
&esp;&esp;演奏會自然精采絕倫,在四十五分鐘左右,當柴可夫斯基的樂曲演奏完了之後,在熱烈的掌聲之中,音樂家又奏了幾段小品,才告結束,賓客陸續離去,主人走過來向我打招呼。我和主人不是太熟,只知道他是一位銀行家而已,寒暄幾句之際,他看來是順口道:“班登醫生是一個怪人,你們談得很投機,講了些什麼?”
&esp;&esp;我陡然一怔,反問:“班登醫生?還是班登博士?”
&esp;&esp;主人是用英文在交談的“醫生”和“博士”是同一個字,自然難以分得清。
&esp;&esp;而班登如果是一個歷史學家的話,他有博士的頭銜,自然十分尋常,如果他同時又是一位醫生,那就非常之特出了。
&esp;&esp;主人道:“他是醫生,是——”
&esp;&esp;他只講了一半,忽然陡地住口,神情十分不好意思:“他十分古怪,早十年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是十分出色的醫生,後來忽然把醫生的頭銜棄而不顧,真是怪人。”
&esp;&esp;我又怔了一怔,在我的經驗之中,還未曾知道過有什麼人把醫生的頭銜拋棄掉的。如果一個人為了研究中國近代史而把醫生的頭銜扔掉,雖然談不上什麼可惜不可惜,總是一件相當怪異的行為。
&esp;&esp;看來,班登這個人真不簡單,我應該和他多講一會的。一想到這一點,我就四面張望著,主人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意:“他早就離開了,甚至沒有聽演奏,真可惜。他是聽說你會在今晚出現,所以特地來的。”
&esp;&esp;我“啊”地一聲低呼,一時之間,頗有失落之之感。想起我急於擺脫他;不顧和地交談時他的那種失望的神情,心中很不是味道。
&esp;&esp;原來他是專門找機會來和我見面的。
&esp;&esp;他要和我見面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就是為了討論太平天國那些頭子為什麼連畫像都沒有留下來?我又不是中國近代史的專家,這種冷僻的問題,和我討論,會有什麼結果呢?
&esp;&esp;當時,我的思緒相當紊亂。人的思緒相當奇怪,有時在對一些主要的事,惘然而沒有頭緒之際,反倒會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枝節問題來。
&esp;&esp;我那時的情形,就是這樣,忽然想起了班登的年齡問題來,他看起來,只不過三十歲左右,而主人卻說他十年之前,已經是醫生了。一個人可以在二十左右成為出類拔蘋的藝術家、運動家等等,但醫生是要受長時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