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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把他叫上來,把齊白的那封信給他看,叫他猜猜齊白在信紙上,有著什麼啞謎,讓他有一點事情做做,他就半天可安靜了。
&esp;&esp;溫寶裕的反應,出乎意料地順從,只聽得他大聲答應著,接著,便是他上樓梯的聲音,他竟然並沒有對老蔡的呼喝抗辯什麼,真是不容易,我正想稱讚他幾句,已看到他背向著門,閃身進來,手中捧著一隻相當大的盤子。
&esp;&esp;他用這樣的怪姿勢走進來,自然是為了保護手中的盤子,他一進門,就轉過身來,我先看到他賊忒嘻嘻的笑容,接著,就看到了他捧著的那隻大盤子中所放著的東西。
&esp;&esp;我也不禁陡地挺了挺身子,而且立即明白,老蔡的大聲呼喝,實在十分有理。
&esp;&esp;在那隻直徑約有五十公分,本來不知是作何用途的漆盤之上,全是大大小小,蠕蠕而動,有的縮成一團,有的拉長了身體,有的通身碧綠,有的黃黑相間,有的茸毛絢麗,有的花斑奇特,至少有上百條,各種各樣的毛蟲。有的還糾纏成一團,有的則在盤子邊緣昂首,想要離開盤子的範圍。
&esp;&esp;雖然說在他們的身上,有著自然界美麗顏色的一半以上,可是由於形態實在醜惡,而且一看到了之後,就使人想到,這些毛蟲,多半會放出毒素,令人的面板,起異樣的敏感,變成又紅又腫,又痛又癢,所以更在心理上造成極度的不舒服。
&esp;&esp;我吸了一口氣:“小寶,你這是幹什麼?”
&esp;&esp;溫寶裕本來是笑嘻嘻的,多半還以為我見他捧了一盤毛蟲進來還會贊他幾句哩,一看到我面色不善,這小子倒也知機,眨了眨眼:“這全是胡說要我捉的,他是昆蟲專家,捉了來,好研究它們的生態。”
&esp;&esp;他說的話,聽來大是有理,要是我是閉著眼睛聽他說的,也就相信了。可是當他這樣說的時候,我正盯著他,他一面說,一面眼珠亂轉,又不敢正面看我。孔老夫子的話,有時很有道理,他說人心術不正,則眸子不正,叫人可以觀人於眸。所以,我一下子就知道這小子是在說謊。
&esp;&esp;我問哼了一聲:“是麼?是胡說叫你捉的?”然後,我陡地提高了聲音,大喝:“我看這全是我在胡說。”
&esp;&esp;溫室裕正以為他的謊言可以將我瞞騙,忽然給我大喝一聲揭穿,那令他陡然嚇了一大跳,雙手一震,盤子向上揚了一揚,盤子中的毛蟲,倒有一半,揚跌了出來,至少有三二十條,沒頭沒腦,落在他的身上。
&esp;&esp;這下子,輪到他怪叫了起來,雙手亂舞,鼻子上掛著一條身子一躬一躬、努力想向他額頭上爬去的毛蟲,怪聲喧譁,那種狼狽樣子,逗得我哈哈大笑。
&esp;&esp;他放下盤子,大叫著;“別動,一動會踩死它們,我好不容易才抓了那麼多來的。”;
&esp;&esp;一面叫,一面手忙腳亂。我笑了一會,看他的樣子實在可憐,也幫著他,捉了幾條毛蟲進盤子去,等到所有的毛蟲,看來都捉進盤子去了時,他忽然怪怪模怪樣,縮著脖子,愁眉苦臉望著我:“會不會有幾條,從我衣領裡鑽了進去。”
&esp;&esp;我笑道:“大有可能。”
&esp;&esp;他忙拉出衫腳來,跳著,蹦著,又亂了好一陣子,肯定沒有毛蟲在他背上爬行了,才鬆了一口氣,定了下來。我望著那些令人看了絕無快感的毛蟲,皺著眉:“你捉了這些東西來,究竟有什麼用?”
&esp;&esp;溫寶裕的神情,得意忘形:“連你看到了也會感到害怕,她們一定更害怕。”
&esp;&esp;我怔了怔;“她們?她們是誰?”
&esp;&esp;溫寶裕像是一下子說漏了嘴,俊臉自然而然漲得通紅,眼睛不斷眨著。我看了這種情形,不禁大奇,盯著他看了半響,他才恢復了正常,裝成若無其事:“到學校去嚇同學,不過真的,胡說鼓勵我捉毛蟲,他說,毛蟲的種類,各有不同,每一種毛蟲,將來會變什麼成蟲,是一定的;雖然他們在變成是蛹的時候,躲在藺裡,看起來個個差不多,可是,到了變成蟲的時候,就千奇百怪,再也不會相同。”
&esp;&esp;他顯然是為了要掩飾他的窘態,所以才一口氣地說著,我自然知道他的目的。
&esp;&esp;可是,我想想,他要用毛蟲去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