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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醴從趙四的小客店出來後,心想著也不回錦衣衛鎮撫司了。反正現在的季節酉時天就擦黑了,倒不如回家去歇著。
湯醴便裝步行,看著空蕩蕩的街上心中不免感嘆。前些年這南京城中的街上可是斷然不會如此安靜,許多功勳子弟趁著年關街上行人稀少之時縱馬狂奔,用以取樂。當時湯醴看著同齡人這麼玩樂,心裡其實也是癢癢的。但是無奈自己的父親信國公湯和嚴令家人,不得太過招搖。
沒過幾年的功夫胡逆案發,那些在街上策馬奔騰的功勳子弟家中大多被牽連其中。少有的一些漏網之魚也安分守己起來。
湯醴從那以後就長了記性,從不在城內騎馬。
頂著冬天的寒風,湯醴回到了信國公府。跺了跺有些發木的腳,湯醴嘆了口氣。他想起剛才在趙義四的小店裡聽說,就算是尋常百姓家中過年也能喝幾杯酒。自己雖然身為國公家的公子、官至錦衣衛百戶,卻被管束得一年到頭也喝不了幾次酒。
不過湯醴轉念一想:現在正值年關,天寒地凍的喝兩杯酒暖暖身子,想必也沒什麼大礙。就算是老爹湯和,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
於是湯醴也沒回房,直奔了花園偏廳。安排人生了火盆,又叫人去取些燒酒來。
這邊燙好了酒正打算小酌幾杯,猛聽得身後一聲咳嗽:“咳嗯。”
湯醴一回頭,看見自己的老爹信國公湯和板著臉站在門口。
湯和看著湯醴手中的酒杯:“今日不是你當值嗎?怎麼沒去應卯?”
“當值的時候聽下面人報,說暗樁發現了韃子暗碟。我去見了暗樁,回司裡的路上進來歇歇腳。”湯醴可不敢跟老爹說自己打算翹班,只說是順路回家歇歇。
“韃子暗碟?”湯和嗤笑一聲,走到桌前坐下。“蒙元的韃子早就嚇破了膽,還有人敢來南京城裡當暗碟?”
“起初我也是不信,所以才親自去面見暗樁核實。”湯醴連忙在老爹面前樹立自己勤於公事的形象。
湯和點頭讚許,將燙好的酒倒了一杯。“確實是自己去看看才保險,結果如何?”
湯醴就把趙義四給自己彙報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講給了湯和聽。
“那照這麼看的話,確實可疑。過兩天開市後,最好派人盯緊大亨酒樓。儘量在傳遞訊息的時候人贓並獲,要是能拿住條大魚,你這兩年錦衣衛就沒白呆。”湯和喝了一口酒,接著說:“不過明天你最好面見上司,交給你們宋僉事處置。一切以鎮撫司裡的決斷為準。”
“孩兒曉得輕重。”湯醴趕忙應承。
看湯醴算是聽話,湯和也滿意的笑起來:“行啦,別打你那小算盤了。今日既然外訪暗樁,也算是當值了。喝點酒暖和暖和吧,明日再去司裡回報。有暗樁看著,一晚上也出不了什麼大事。”
湯醴聞言也放鬆下來,坐到了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也休怪為父約束得過於嚴格。”湯和看著自己這個小兒子,語重心長的說。“你看朝中的功勳世家,經過胡黨和空印案除了多少?安穩些,平安日子也就長久些。”
湯醴雖是少年心性不愛聽這些絮叨,但也不好反駁,只得說:“全賴父親精明仔細,才保得一家周全。”
這幅面服心不服的樣子,放在湯和這種老江湖眼中,跟小孩子過家家似的,一眼就被看個通透。但湯和也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知道年輕人心比天高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壞事。可該敲打的還是要敲打一下的。
“我哪裡有什麼精明仔細啊?從龍之臣中,就屬你爹我最愚笨了。”湯和嘆了口氣說。“咱就不說跟我一起打仗的泥腿子了,當初跟著皇上打天下的那幫讀書人可都是個頂個的精明能幹。你看現在也就李善長還夾著尾巴活著,死了的劉基、汪廣洋、胡惟庸這些哪個不是人精?”
“有時候,精明仔細也會招來殺身之禍啊。”湯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胡逆謀反被誅,誠意伯是被胡逆害死。可是忠勤伯卻是為何被殺呢?”湯和平日裡極少與家中人談論朝政,今天似乎是因為心情不錯才會給湯醴說道一下。湯醴也順著話,接著問下去。
湯和眯了一會兒眼睛,好像是在回憶著什麼:“汪廣洋啊,死就死在太會做人了。這就是活活給自己精明死的。”
“既會做人又精明,怎麼反倒沒落得好下場呢?”湯醴給父親倒了一杯酒,不解的問。
“汪廣洋這人,好像是從龍鳳元年開始追隨皇上。龍鳳九年的時候,做到了中書省郎中。我當時還掛著中書左丞的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