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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軍大兵壓進,雍闓三人交替掩護,邊打邊撤,一路敗退,鄂煥作為高定部大將,已經三次接替雍闓部,阻擊漢軍的追兵了。損失雖然大了一些,但好歹算是成功擋住了。
自家主帥還沒說什麼,雍闓卻把他好一頓羞辱,鄂煥是蠻人,又是武夫,嘴笨,說不過雍闓,高將軍又說什麼已大局為重,鄂煥只能窩著火,拂袖回營。
所謂借酒消愁愁更愁,這酒喝著喝著就變味了,鄂煥總覺得被高定給騙了,從越巂出來時,太守可不是這麼說的。他帶著族人出來,可是建功立業的,不是給那姓雍做墊背。
正喝著悶酒,便有軍士來報,營外有故人來訪!
故人?什麼故人?
有些微醺的鄂煥腦袋暈乎乎的,也懶得想了,直接讓軍士帶人,一看就明瞭。
可人一進來,他那點酒意瞬間就退了,因為來者不是別人,正是阻擋了他們一年有餘的老冤家-呂凱。當然,身邊還帶了一位儒雅的青年。
心裡發虛的鄂煥,連忙揮退了軍士,還責任帳外五十步,不得任何人靠近。
是不是感到很奇怪,鄂煥所部與呂凱在永昌廝殺了一年多,分屬兩個陣營,可謂仇深似海。按理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就算不立刻抽刀子,也該下令綁了,怎麼如此慌張呢!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呂凱為什麼能防守永昌一年多而不至絕糧,那就是因為在鄂煥這,花足了買路錢。
可以說,永昌之所以久攻不下,就是因為鄂煥大開方便之門的緣故,若是讓太守知道,他還能活嗎?不緊張就怪了!
“呂先生,咱們可是有言在的,事後不算的,您這可不是君子所為!”
鄂煥是蠻人,但不是傻子,要說呂凱不是漢軍的細作,打死他都不信。而呂凱說服他最好的理由,就是他們之間的合作,逼著他就範。
一邊是太守的刀,一邊是漢軍的脅迫,這太卑鄙了!
而呂凱呢,也沒有解釋,只是捋著鬍子笑了笑,問鄂煥:“若我就是這樣的人,將軍就不做了嗎?”
從鄂煥收下重金,大發橫財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背叛三郡聯軍了,也說明他跟著那個叛將不是一條心,否則也不會給自己留這個後路。
既然,鄂煥有自己的小心思,又有“小交情”在,呂凱就開啟天窗說亮話,他這次與馬謖來,的確是策反鄂煥的。
但與鄂煥想的不一樣,他不會那“小交情”做把柄,威脅鄂煥,而是請他看清眼前的局勢。漢軍這次,是丞相親自掛帥,麾下將領盡是天下名將,士卒皆百戰之士。
從解永昌之圍,到一路尾隨追擊,漢軍的戰力,鄂煥都是看到的。再打下去,是什麼結果,他心裡也該有數,這不用他多說。
天子這次,下了這麼大的本錢,就是要一勞永逸的解決南中的問題。鄂煥的族兵,滿打滿算也就五千人,折騰了這一年,一路打下來,也就剩下一半。
呂凱是永昌人,他熟悉蠻族的規矩,一旦哪個部族,男人死的差不多了,等待他們的就是被吞併,男的、老的殺掉,女人和孩子,併入新部族。
鄂煥為什麼跟著高定出來打仗,還不是想借著戰爭,擴大部族的勢力。現在呢,偷雞不成蝕把米,回到越巂,能保全部族嗎?
退一萬步說,就衝雍闓和高定,拿他抵擋漢軍追兵就知道,他都不可能活著看到部族被吞併的那一天。既然這麼不被待見,那還講什麼立場啊!
反觀漢軍一方,呂凱念在鄂煥留了永昌百姓一條活路,也給他指一條明路,如果按照漢軍的要求做,不僅能保全部族,本人更能加官進爵,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當然,鄂煥可以拒絕,堅持等到孟獲的援軍到來。但呂凱相信三郡的軍隊中,有很多將領願意這麼做。
“兩位先生留步,你們總得容某想一想吧!”
想,當然可以!呂凱和馬謖相識一笑,又做了下來,神情愜意的吃肉喝酒。而鄂煥則是眉頭緊縮,酒意全消。
世人皆說,蠻人無信,反覆無常。鄂煥要說,說這話的人是放屁,他們是貪婪不假,可卻不是像三位太守那般,想著稱王稱霸,只是想讓他們吹毛飲血的族人,也能如漢人一般過活而已。
就是這麼簡單的願望嗎,卻為歷代中原人所不容,從周天子、秦皇,兩漢的歷代天子,皆是如此。同為生靈,他們為什麼不被容納?這次才是南中蠻族反覆無常的根本原因。
鄂煥可以降,他的部族也可以迫於形勢向季漢投誠,但南人的抵抗,永遠不